【翔霖】他是猫（八）(2)

幸亏有贺峻霖，他免受一个人住院的凄凉苦楚，幸好有贺峻霖。 一碗米汤剩了半碗，贺峻霖就着喂严浩翔的勺子喝了一口，在嘴里打了几转才艰难的咽下去。 太难喝了，他想，以后要亲自给严浩翔做饭。 吃过饭，贺峻霖丢下严浩翔，跑出去和护士聊天。严浩翔受了冷落独自生闷气，贺峻霖是看不出来的，回来后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就枕着他的胳膊没了声响。 严浩翔拿他丢在床边的小本子来看，满满几页：第一周后可以吃半流质食物，半月后可以吃软食，注意胃部保暖，忌油炸、腌制、生冷，少食多餐……再往后翻还有详细的菜谱。 严浩翔的心被温柔的击中。 贺峻霖看似自由散漫，却偏偏心甘情愿窝在这狭小的病床上缩进他的怀里；看似事事漫不经心，却偏偏这样把他放在心上。喜欢也赤城，关心就全力以赴，简单，纯粹。他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不用乖觉，不用懂事，就算任性胡闹，他都会宠他纵容他的。
严浩翔嘴角勾住笑，眼角却藏不住泪。熄了床头灯，夜色如此温柔。 他揩掉眼泪，在贺峻霖额上轻轻一吻。很轻，轻到贺峻霖以为落了飞虫，迷迷糊糊的伸手去赶。 第四天，严浩翔可以出院了。 住院当天情况紧急，毕胜选了微创手术，恢复的快痛苦少，但比普通手术贵，医保报销比例也低。酒吧那天赚的，加上之前攒的，前前后后加一起，还欠了毕胜四千块。 其实严浩翔可以再多还两千的，如果只是他自己，留两百就够了，可现在有贺峻霖，他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吃苦。 公司打了个电话，说着让他好好养病，话里话外却暗示他耽误公司赚钱，这个月工资自然是扣下了的。 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庆幸的是已经交了本季的房租，不至于流落街头。 从前，严浩翔偶尔也会想自暴自弃、自生自灭，对这种消积避世的想法他并不感到惭愧。可现在，他连想一想都会觉得对不起贺峻霖，因为他看向他的眼睛里总是充满欢喜和希冀。

严浩翔像一只困兽，被激起了十足的斗志，却四处碰壁、遍体鳞伤。 他躺在床上望着棚顶，白色乳胶漆上裂痕狰狞，像他戛然而止的梦想和四分五裂的人生。 贺峻霖在烧热水，翻滚的气泡次第炸裂，化成蒸腾的水气。 一片灼人的喧嚣中，他就那么直接拿着杯子往里倒热水，一杯水还未加满，就“嘶”的一声松了手。杯子砸到桌子上，随着水流一起蔓延的，还有几条细碎的裂缝。 严浩翔翻身下床，扯到刀口，顾不上疼跑过去查看。还好贺峻霖松得早，只是在嫩白的手心留了一片斑驳的红。 严浩翔拉着他去冲水，心疼的说：“你这笨手笨脚的，就别想着给我做饭了。” 贺峻霖气鼓鼓的，反而委屈起来：“明明是这杯子不隔热，你为什么不怪杯子，反而怪我！” “哦。”严浩翔学着他的语气，“好不讲理哦。” “我怎么不讲理了，你说它是不是不隔热。” “不隔热也没有人直接用手拿的呀。
” “不用手用什么，用脚吗？” 严浩翔被逗得一笑，转头却发现贺峻霖急红了眼。 他幡然醒悟，贺峻霖不是在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而是在认真计较那句“别想着给我做饭了”。 严浩翔笑得鼻酸眼热，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抱住贺峻霖。手臂逐渐用力，把他紧紧圈在怀里，依赖的用下巴蹭他柔软的头发。 贺峻霖僵硬的一愣，转瞬软下身子，抬手环住他宽阔的背脊，一下一下的拍，耐心的安抚。 “我给你说过的，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严浩翔有很多话堵在心口。比如谢谢，可和拥抱相比似乎分量不够；比如以后一定让你过好日子，可又怕许诺不够郑重；比如我喜欢你，又担心说出来会显轻率。 于是千言万语，宣之于口只是一句伴着轻笑的“好”。 第二天，贺峻霖便在小区托管班里找了份工作，每天晚上出去两个小时，每次回来，口袋里都塞满五颜六色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