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 4. 舞蹈
葬礼结束后,我们怎么离开墓地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天我和师兄都提不起精神,下午刮面时太阳又毒得厉害,于是双双中暑,上吐下泻,被送到镇卫生院打吊针。
倒是二哥精神头很好,他负责的那座被盗墓已经露出椁盖板,他兴奋得简直不想下班。
第二天上工时,侯哥就很迟疑:“小郭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休息一天,我找人替你?”
二哥坚决不干:“我挖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到椁室,你让我休息?不可能!”
我精神还是没恢复,不过已经能上工,看着二哥眼袋呈现青紫色,占据大半张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坚持工作,不禁十分敬佩,暗自思索之前觉得他懒,是我看人太片面了。
休息时间,我溜去二哥那里看他怎么清理椁盖板。
木质的椁盖板早已腐朽,需要小心地分离泥土和木材痕迹,根据痕迹判断木椁的构造方式和盖板的数量、尺寸。
二哥蹲在潮湿的墓里,休息时间也不肯上来,我往下一看:“咦,你这是在干啥?”
二哥正在椁盖板上拉线,密密麻麻,像一只正在织网的大蜘蛛。为了不碰到线,他几乎把自己悬挂在墓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