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有尽夏(2)

哟。孟鹤堂轻呼一声，还是接过来：想怎么吃啊。
不知道。
周九良热急眼了。他有点烦躁地皱皱眉，踢了鞋子往屋里走。
孟鹤堂不恼的，倒是用脚帮他把鞋拢好。他好像从来就不会生气，干什么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仿佛所有的事情在他脑子里早都演练百遍，出口便是结论。
孟鹤堂拎着那条拼命蹦跶的鱼进厨房。抽刀出鞘的锐响，刀背砸下的闷声，尸体丢进水池的稀里哗啦。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周九良也不过将将迈进卧室。
卧室的空调是二手的。室内机是孟鹤堂老板家淘汰下来的，室外机是周九良托朋友买的翻新货。好在这次合体实验尚且还算成功，两年了，依旧能满满当当吹凉这间小卧室。周九良已经很满意了。
他脱得干脆利落，只剩下白背心和黑短裤。他也不管孟鹤堂的床单是不是新换的，大剌剌倒下去，仰在正中间。
他不喜欢孟鹤堂挑的纯灰色床单。太容易弄脏。
身上的汗被冷风吹透又风干，滑腻的湿逐渐浓稠变黏，像一张渐渐收紧的网往周九良的皮肉里勒。他想起身去洗澡，却又感觉被困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孟鹤堂推门进来，附身凑近，伸手进他的背心里面，摸他腰间的软肉。孟鹤堂的手刚刚从凉水里捞出来，直接揉进滚烫的身体里。

周九良没忍住，瑟缩了下，低哼出声。孟鹤堂就也不绷着，跟着哼哼地笑起来。
去洗澡。
懒得动。周九良被封印在空调底下，顺着那只冰冰凉凉的手抚触的动作，温顺地蹭了蹭，舒服得眯起眼睛。
他懒得动，就要孟鹤堂来代劳。
逼仄的浴室里，两个人赤裸着挤在一个花洒底下。被糊了满脸的水，可不如电影里演的漂亮，并不浪漫也不性感。周九良只觉得睁不开眼睛。他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孟鹤堂的肩窝里，任由那人把沐浴露腻满他全身，让草本植物甜的花香在狭小空间里洋洋洒洒弥漫开来。
沐浴露孟鹤堂挑的，好像是什么风铃草的味道来着，周九良不太关心。总之都是些化学成分调制出来的不是吗？他只觉得呛。
迷迷糊糊就折腾到了洗手台上。那点热劲儿又慢慢烧上来，孟鹤堂揽着他，吻得细致又虔诚。
浴室里的灯光是艳而浓重的黄色，蒙了水雾的镜子只能照出影影绰绰的交缠身影。周九良可绝不是身材纤细的类型，开阔的背肌埋藏了振翅欲飞的肩胛骨，随着他用力的姿态凹陷又挤在一起。孟鹤堂眯起眼睛瞧镜子里，让热气腾腾的雾蒸红了眼睛。
空间狭小，氧气稀薄，两个成年男性挨挨挤挤着，依旧难以容身。周九良的后腰硌在又凉又湿滑的白瓷上，让他动了想逃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