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娘》by冰糖水少女(2)

“路过，走累了，借你这里歇歇脚。顺便想看看，新娘子美不美------确实挺美的。”她拿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说话都有点含混不清。
“路过？”我更加疑惑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一百年前穿越过来的。现在准备要回去了。”她指了指桌上明晃晃的龙凤喜烛，“等这烛火灭了我就走。”
“一百年前？”
“嗨呀，你是只会重复我的话吗？”她向我翻了个白眼。
“一百年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疑惑太多，我委实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没话找话。
“能有什么不一样啊？人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婚丧嫁娶，不都还是这样。”她提着自己的嫁衣裙摆，向我身上的嫁衣努着嘴道。
她如是说，我委实不知道在该说些什么了。
反倒是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糕点渣，又翻过茶盘里倒扣着的茶杯，径自给自己斟了杯茶，主动问我道:“哎，你夫婿，是姓慕容的吧？”
我点了点头，南朝小皇子慕容玧，与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正是我要嫁的人，我的夫婿。
“可你叫甄璇，姓甄，是西潼人。”她忽然盯住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褐色的，里面透着我道不明的深邃，目光却像一柄剑一样，锋利地直冲向我。摇曳的烛火映在她眼底，亮盈盈的，像星子。
她就这样披着华丽的火红嫁衣端坐在我面前，整个人透出一种凌厉的美艳来。如是气势，我只在觐见南朝的皇帝时见过。这样的她，和方才没心没肺吃糕点样子判若两人。
“西潼……西潼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我被她的气势所摄，一时结巴了起来。
西潼，一百年前被南朝灭国。
据说我的祖辈曾是西潼的贵族，所以我拥有西潼的国姓——甄。但自我的曾祖母已经是南朝女子了，到现在，西潼和南朝，通婚繁衍，已然百年。
“是啊，”她突然收回目光，凝望着那对喜烛跳动着的火苗，悠悠地叹了口气，“已经一百年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得随着她的目光也向烛火望去。明明窗子都关着，并没有风，喜烛明亮的火光却忽然急促地晃动起来。
我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此刻竟不是在洞房之中，而是在一顶军帐里，身上的嫁衣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戎装。再低头时，案上的喜烛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普通的烛台，寒风从营帐的缝隙里吹进来，将烛火吹得剧烈摇晃，跳动的光芒正映照着案上的沙盘，沙盘之上，南国与西潼，以涵江为界划江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