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by因理(3)

“怎么了？”医生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但电梯已经到了，停在了十一层，公主走了出去，她没听见医生的话，自然也没有回答。
医生耸耸肩膀，自找没趣，看到电梯映着自己灰白得病态的脸，她咧开嘴，眼神空洞，笑容也很无趣，怪不得公主不愿意搭理她。
她的工作将她压垮，每日待在医院里，是沉重琐碎导致的麻木，一个鲜活生命的背后谁知道有什么胡言乱语，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落寞是寻常事，连带着医治他们的人一起。
概括起来就是生离死别又疯疯癫癫。数不清的消毒水气味涌进去，和药的苦味混杂在一起，口齿不清，横冲直撞。
最有趣的就是今天大厅里放着的新闻，说今天有一场流星雨，百年难得一遇，一个病人嚷着要去楼顶看，就会有第二个病人这么说，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
“医院禁止喧哗。”她说。
“那我们玩笔仙吧？”总有些古灵精怪的病人，啊，不是，是探病的友人。

闭眼睁眼，所有的星星都落下了。对于医生而言，这就是她对流星雨所有的记忆。住宿的她，因为前后都被其他宿舍楼挡着，只能听着别人的欢呼错过这场流星雨。
流星雨过后的第二天，医生照常上班，急诊送来一名自杀未遂的少女。
“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居然没死也是奇迹。”
“所以说楼下种树还是很必要的。”
“幸好这里天气热，现在也不落叶。”
“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姑娘那么好看，破相就不好了。”
没头没尾，大多数时候的对话，都不必要。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自杀了呢？”
“听说这群小孩前几天玩了笔仙。”
“怎么你也信这个啊。”
“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一个护士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另外一个护士，小声说道，“这个姑娘身上，有那种痕迹。”
“什么痕迹？划伤了不是很正常？”这个护士还没意识到重点，声音已经不小，但医生却迅速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