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世家》by犀夕(4)

途间白天耀又路过了那棵柿子树，他咬牙道：“你要的，我给你。”
回到婚房，阿秀果然还乖巧地在等他，看白天耀回来了，便迎上来。
白天耀避开阿秀的目光说：“喝合卺酒吧，待会儿吉时要过了。”
阿秀笑得更开心了，她把酒杯端过来，捻了一只递给男人，两人交颈而饮，在柿子的注视下完成了这项最后的仪式。
阿秀放下杯子说：“天耀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白天耀故作镇定地看着阿秀的眼睛说：“我也是。”
阿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肚子都笑疼了似的弯下腰，眼泪都从面颊流了下来。
男人本就心虚，现在更是不明就里。
阿秀拒绝了男人来扶她的手，语气变得冷硬，说：“白天耀，你以为白家就你一个继承人，是么？”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阿秀接着说：“我娘貌美，又在白家的后院为婢，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生下我？我小的时候不用像下人似得干活，处处受到老爷的优待，你以为这又是为什么？”
白天耀突然明白了什么：“那我们岂不是······怎么可以······”
“反正你成婚也不是为了娶妻的，对吧？”阿秀打断了男人的话，继续说：“姨娘是个好人，她只想终结白家媳妇世世代代的悲惨命运。白老爷睡下了，起不来了。而我，也想过给你机会的。刚刚你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只是······你又回来了。”阿秀眼中的杀机渐重。

“那酒······”白天耀突然感到腹中剧痛，他捂着肚子滚到了地上，冷汗浸湿了衣衫。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吐出来的却只有鲜血。
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只有婚房里满目的红，和面前这个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的女人。
2020年，小孩跳到了院中光秃秃的树桩子上玩耍，妈妈唤着小孩：“白小明，快下来去祭拜祖奶奶了。”
已成了文物的白家老宅祠堂里面，供着一个老太太的黑白照片，老太太笑着，唇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又是一个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