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人父母要考证》by 左棋(3)

她恨恨地指着自己有些隆起的小腹：“你们非要我生孩子，给你家传宗接代，说什么香火不能断。现在孩子来了，证还没考过，你说这孩子要怎么办！你这是谋杀一条生命啊！”
骂着骂着，妇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像一个没了爹娘的孩子。
这一番闹剧引起了不少路人的瞩目，众人围观的窃窃私语之中，男人却依然麻木地沉默着，不知是太过愧疚而无话可说，还是早已对妇女的反应习以为常，不愿动了，慢慢地等着暴风雨结束。
小萍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悄悄地把刚才还拿在手里的证书塞进了手提包里。在别人的不幸面前，自己幸福的资格是那么的不真实，又令人不安。
辉子呢，仿佛在那个男人身上看到了另一条世界线上没能考过的自己，打了个寒战，却不想插手陌生人的事，小心地拉了拉小萍：“我们走吧。”
小萍还在犹豫，她不忍看到那位妇女的痛苦，但又发觉自己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做什么。帮不上他们，也舍不得走。
不知是谁叫来的，两个五大三粗穿着制服的警察分开人群，站到那对夫妻面前：“你们怎么回事？”
两人一个还在不管不顾地哭着，一个依然保持沉默，反而是周围的群众七嘴八舌提供了一些信息。
简单了解情况后，两个警察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妇女的小腹。也许是这里离公证局太近了，把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也绑在了那一块上。

“这位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没有准生证就怀孕是违反社会道德和法律的。”警察说道，“请您跟我们走一下，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妇女还在抽抽噎噎的，却没有反抗，头也不回地跟警察走了，也不管地上的男人有没有跟上来。
也许她已经不在乎这考试，这男人，也不在乎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了。
他们走后，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只有那男人还在原地。警察拉不动他，也随他去了。
小萍和辉子慢慢地往公交站台走去，谁也没再说话。
在站台等车，小萍似乎发着呆，突然说了一句：“老公，你说是谁想出生孩子需要考证这个主意的？”
辉子一愣，心想我怎么知道，你刚才不还在说考证好吗？
“我觉得是外星人吧，为了给我们地球下诅咒来的。”
公交车缓缓进站，巨大的轰鸣声中，小萍嘟囔了一句，懒得管辉子有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