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返乡》by Diu(3)

他把箱子横放在地上拉开拉链，里面都是些换洗衣物什么的，他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两条士力架，丢了一条给我，又拉上拉链。拽着到车屁股放进行李箱。不一会儿他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又发动了，多了个同伴让我稍微安下了心。情况其实并没有变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变得踏实了，也许这就是人吧。
“你这是要去哪？”他问。
“去B。”我回答。
“B已经封城了，到处都封了，交通瘫痪了。” “嗯，我要去的是A与B之间的休息区，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你是说超市，已经关门了，店员全部撤离了。”他说，“因为我就是从那边来的。”
我踩下刹车，没系安全带他差点撞上挡风玻璃，我一时间无所适从，心情差到了极点，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如果超市关了，那我还能去哪儿？真要被困死在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吗？
“不，我得亲眼看看。”我用颤抖的声音说，虽然我隐约觉觉得他没必要骗我，可是我拒绝相信他的话。
“你太紧张了。”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我知道另外一个休息区，你掉头，然后拐弯，我们到C去，路上有一个大的休息区，还能给车加油。”他用指尖敲击着油表，“如果你执意要去，去C的半路上我们就会耗光汽油。”他的声音轻柔，像在哄小孩子。

我点点头，照他说的做了，人在绝境的时候，不会放弃任何一根稻草。
他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重重靠在了座椅里，甚至脱下了鞋子，打算把脚架在挡风玻璃上。
“你干嘛？”
“哦，抱歉，习惯了。”他老老实实提上鞋跟，这次坐得像个小学生。
“你一个人，就这么走到公路上来了？”对他，我充满了好奇。
“我跟朋友一起的，他开车。”他剥开巧克力的包装拉开口罩从下方送进嘴里，“可是检查的人说我没带证件不能进，所以我就让他先过了，自己再想办法。”
“你就打算用两脚走着？”
“嗯。”他认真地点点头，“不过多亏遇上了你。”
“你对这带还挺熟悉的？”
“是啊，其实我是个杀手，经常在附近抛尸。”他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扑哧笑了，“我骗你的，我开过黑出租，不过腰出了问题以后就改行了。”他从座位下面捡起我的水瓶，喝了一大口，舒畅地长出了一口气，“就这里，拐弯。”
又开出好久，路上我谈起了家人，我的老婆，他讲了他的朋友，还有一些身边特别迷信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