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by 沉舟(3)

卧室里有一处小小的衣柜，杨照实打开柜门，莉莉乖乖地爬了进去，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杨照实。
“今天我有几个同事要来做客，你要乖乖呆在这里，不能出去，知道吗？”
“知道，莉莉不能见外人，否则就会被带走。”
“乖。”杨照实摸了摸莉莉的头发，又在额间吻了吻，才关上门离开。
柜子里，莉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机器。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每次“同事”来的时候，杨照实都会有很久不和她说话，莉莉一个人感到无聊又寂寞。她曾经听杨照实说这个机器是能在很远的地方发出声音来的，才偷偷藏起来，希望在小柜子里也听一听他的声音。
客厅里，杨照实的同事们已经来了，他们今晚要在杨照实家中开一场学术研讨会，主题是人权与平等。杨照实安置好设备开始发言，才发现扩音器不见了，不过客厅不大，于是他把麦克风放到桌子上，就这样讲了起来。
“……因此，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男女平等，老幼平等，人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身权和独立自由，不应因他人而被束缚。我们希望建立起这样一个理想的社会……”

莉莉握着那只小小的扩音器，愣愣地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讲着她有些听不懂的话。
什么是...独立？她一直窝在这所小房子里，生活中只有杨照实一个人，吃着他备好的饭菜，看着他编写的书，玩着他教给她的游戏，这叫做独立吗？
莉莉有些想不明白，她从小执拗，想不明白的问题必须要问个清楚，否则她怕自己忘记。
于是她推开衣柜的门爬了出去，来到卧室门边。客厅里的谈论还在继续，持续不断地通过扩音器传进来。莉莉用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她想了想，从头发上拔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小发夹，在门锁里捅了捅，听见啪嗒一声，她才停了手，得意地笑了笑。
这是她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搞出的小把戏，还没有给杨照实展示过。
莉莉光着脚走到客厅里，客厅的灯光亮得她眯了一下眼睛。家里一直是昏暗的，她从没见过如此强烈的灯光。
她站在原地，在人群中寻找杨照实。还没等找到，却听见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随即人们的目光开始躲闪，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