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雪夜》by薛猫定谔(3)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约莫有大半个钟头。他究竟在等什么呢？恐怕他自己也很难说清。他觉得自己应该上楼去敲门，可是又不敢。天寒地冻，路远马亡。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在黑暗中站着，否则一旦醉倒，可能会冻死在铁闸门外的花坛里。虽然现在那里是一片枯草，沉默地躺在积雪之下。
他瞥见了小区门口的公用电话。那是一座小小的老式电话亭，有着军绿色的遮阳外壳。在它的旁边，是一座同样小巧的报刊亭。它们在风雪中相依矗立着。老板三十出头，正坐在亭里吃面。于是他向光源走去。她的号码他还记得，忘不了。联系方式是已经拉黑了。

公用电话损坏已久，只是个摆设，他拿起听筒，听不见一丝声音，连期望中的嘟嘟声都没有。他随手买了本杂志，又向老板要根烟抽。老板没认出他来，可出于好意也还是答应了。张尹就借着杂志在军绿色的小小避难所里抽烟。
他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是本科时候，在一个共同好友的生日聚会上。是他先搭的讪。
“嘿，你想不想去阳台透透气？屋里太挤了。”
“好啊，可是外面也太冷了。”
“啊是哦。”他有点黯然。
“没关系，我们有穿大衣。我还带了围巾。”他记得，那是一条红灰相间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