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走圣物》by铸沙人(2)

像是某种教派渎神的祭典。
那店铺充盈着的水汽让我感到不适，像是穿越夏季的印度洋一般燥热而让人感到不祥。而不适的结果，就是昨夜我未能进食，而今天，拖着这具饥饿的身体在地上行走。
而就在这时，我嗅到了一种气味。
一种，极为熟悉的芳香。
像是同鄂霍茨克海冰冷海水中游弋着的金枪鱼游泳，又像是大巽他群岛软沙中的乌贼那满溢着芬芳的触腕缠绕着身体，那香气太美丽了，美丽得让我回想起了家乡的小巷。
不知不觉间，我已然坐在那家阴暗的店铺之中。
那眼神如同脱水半日的鲈鱼般的店员缓缓走到我面前，将一个簿子丢在桌上，随后回到那处肮脏的柜台后面。
这个簿子上，印的是他们的食物。
可我并不是来进食的，我是来寻找那种芳香的源头的。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现在的状态，进食并无坏处。我翻动着那簿子，上面满是动物的肢体和植物的种子被碾碎、切开的图画。他们将这些东西，盛在泥土烧作的容器中，用木棍——另外一种植物的肢体，去吞食那已然化作食物的东西。

“呵，还有什么比这更侮辱植物种群的尊严么？”
我的低语显然引起了那个面相极其像我死去的同族的店员，她缓缓走到桌前“吃点什么？”
那血腥且暴虐的簿子让我无力继续翻阅，只好点着簿子封面上的那副图画“给我这个。”
“好。”
那人带走了簿子，走进店铺深处的隔间中，而我的目光，则在这几乎空无一人的店铺中扫视着，寻觅着。
我想知道，那种香味，那种让人着迷的香味，那种仿佛故乡柔软且湿润的海床般的香气，究竟源于何处。
我的目光四处搜寻了许久，最终，除了桌面上的小瓶子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给我答案的了。
桌面上摆着三个剔透且肮脏的小瓶和两个金属的小瓶，上面满是黄黑的污渍。我将两个金属制作，看不到里面东西的小瓶轻轻倾倒在旁边的盘子上，落在盘上的，是一粒粒矿石般的白色结晶，和黑色的，被碾碎的某种植物种子。
那结晶带着海洋般的味道，但是那味道未免太过常见。而黑的，植物种子的碎片，则散发着一种哭嚎般的刺激性气味，仿佛在控诉碾碎它的人的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