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远》by清茶小酒(4)

自从门板事件之后，师父很多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坐在门口嗑瓜子。她说她要开始戒酒了，但是嘴巴很寂寞。我没说啥，毕竟瓜子比酒要便宜。
过了约莫有一个月，城里忽然多了些外地人，戴着斗笠，背上背着刀或者剑的。比皇上寿诞的时候人还多。我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她依旧磕着瓜子，“要下雨了，瓜子都有点潮了。”
五日后，皇上驾崩了。举国哀悼，禁止一切娱乐活动。怡红院拆了灯笼，插了门板。医馆摘了幌子。玉老板同我们趁着休息一起去乡下踏青了。后来听进城卖菜的小贩讲，当晚医馆和怡红院就着了火，烧了个干净。那时我和师父在乡下土房里烧了个小炉子，预备把返潮的瓜子重新炒炒。
接下来的几天，听说太子和宁王打起来了，来城里的那些外地人都加入了聚众斗殴。每天都有新人进城，每天也都有尸体被扔出城外。打了三个月，最后太子赢了，跟着太子的那帮外地人却都被挂在了城门楼子上。师父说，明天启程去江南。让我把返潮的花生也炒炒，带在路上吃。
躺在夜航的船舱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师父在那里叨叨，说什么等去了江南，好好教教我怎么用针，但是我要是敢去参加聚众斗殴，就打折我的腿。她自己就是因为参加聚众斗殴被困在城里十八年，玉老板的那把破剑能破她的绣花阵法，所以和玉老板互相牵制了十八年。还说要带我去吃吃真正的甜糕，比林记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