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遗言》by一碗盖饭(2)

“爷爷？”杨逸语带哭腔，声音惶恐又饱含希冀。
“何必行此大礼，”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快快请起。”
杨逸抬眼一望，这人哪里是他爷爷，分明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只是他神情萎靡，面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杨逸登时大怒，挣扎起身，高声质问，“你是谁？哪里来的？”
青年作揖道，“在下云念生，来山中归隐，以为这茅屋无人，便想借宿在此。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杨逸，这椅子是我爷爷坐的，你起来，”杨逸揉揉泪眼，上下打量那青年，“这是我家，你要借宿找别人去。”
“那你爷爷呢？”青年柔声问道，仿佛一阵风就要他刮走，“离这最近的人家又在何处？”
杨逸爷孙二人离群索居，因此要找到最近的人家，需翻过屋后小山。杨逸照实说了，云念生面露为难之色，“杨兄弟节哀。可我到了此处已是竭尽全力，若再翻山越岭，势必危及性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便留在你家中将养些时日如何？”

“哦，”杨逸踌躇一阵，不想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才勉强答应，“我家又破又小，你可别嫌。”
“哪儿的话，有容身之处，在下已心满意足，”云念生当即道谢，又坦然道，“只是在下如今只能坐卧，需小兄弟照顾起居，有劳了。”
“你说啥？”杨逸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让我照顾你？我可是个瘸子！”
“杨兄弟稍安勿躁，若你照顾在下起居，在下便传你功法作为报答，如何？”
“习武？能让我跟普通人那样跑跑跳跳么？”
云念生扫了杨逸左腿一眼，惋惜道，“你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在下爱莫能助。”
杨逸冷笑道，“那习武有什么用，你武功那么好，还不是一副惨样？”
云念生笑了一笑，“人要远离世间纷争，总需付出诸多代价。从今往后，我教你些练气的法门，叫你身体强健，四肢轻便，岂不妙哉？”
这一日开始，云念生便在杨逸家中住下。茅屋外有一片地瓜田，杨逸深谙耕作之法，两人便靠地瓜果腹。那云念生胃口极小，一日只需半个地瓜几口清水便能过活。他终日打坐运功，身体却越发清减，过不几日已是两颊凹陷，面有菜色。杨逸见状劝道，“瞧你瘦成什么样了，你多吃一点，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