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妈妈》by夜语月(3)

“我们这楼隔音不好，说话大点声都能听见。他家晚上不安宁是常事。隔几天他妈妈就会因孩子学习的事大吼大叫，挺严厉的。不像我那儿媳，天天打麻将不着家。”说到这，大妈突然顿住，好像想起什么，不待我开口她又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她妈妈好像喊过，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04
整整一天，我都在小区内溜来溜去，向几位邻居问了情况。大家的反馈大同小异，母亲刘云确实对肖念云很严厉，经常能听见她骂孩子的声音。大家对肖念云的印象也很统一：懂事、老实、学习不错。
至于大妈最后向我提及的那句话，大家则有些支支吾吾，一会说听见了，一会说没听见。
临近傍晚，我溜达到补习班，准备接女儿放学。
她不喜欢数学，自然也不喜欢奥数。不过大家这个年纪都要学，况且钱也交了，女儿懂事也就每天乖乖地上学放学。
回家的公交车上，女儿向我提及今天补习班发生的事：“有一个男同学今天没来上课，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后直接叫出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是么，那个男孩子叫什么？”职业的敏感让我多问了一句。
“肖念云。”
我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肖念云平常怎么样啊，你和他熟吗？”

“不熟，他闷闷的不怎么说话，走路都不抬头。”
“成绩怎么样，是不是不错？”
“反正比我强。好学生一般分两种，天才型，努力型。他属于拼命拼命拼命努力型。”
“我上周和你说过他啊，你忘了？”女儿突然扭过头，眼睛里闪烁着火花，“上周我们逻辑课测试，他考的没以往好。刚一放学，他直接跪在他妈妈面前，连扇自己几个耳光，把老师和同学都吓惊了。”
我也惊住，无言相对。
“他妈妈更绝，听说他没考好，扭头就走，都没说安慰一下。”
缓缓靠在公交车背椅上，轻轻叹口气。都说父母是孩子与世界最稳定的连接。然而，这种连接一旦断开，孩子就可能选择在自己的无人岛上，茕茕孑立地消失。
车停，到站，回家。
05
第二天一早，刚到办公室坐稳，小王就过来提醒我有人找。
来者是肖念云的小姨，孩子母亲的亲妹妹。她在外地工作，听到孩子出事后赶过来，刘云病倒了，她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我把昨天调查的情况和她说清，最后问了一句：“刘云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她眼眶泛红地说：“我姐姐很在乎念云，只是她觉着吃苦才能成才。我家小时候穷，我姐姐年纪最大，就是半个母亲，她习惯用责备代替所有情绪。我现在就是做心理研究工作，我不止一次劝她，但每次都被她大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