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37分。是该起了。
我的寝室离电梯间不远。如果你非要问起的话,其实是正对着走廊。我在走廊的一端,而电梯间就在走廊侧方的正中央。
我本来不该谈起电梯间位置这样的细枝末节来,但是现在不得不谈,我别无他法。因为当我趿拉着拖鞋,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嘴里嚼着薄荷糖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走廊对面被围得水泄不通。
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刚想走近,围城却打开了一道口子。人群像列队欢迎一样四散开来,自动退后到走廊两边,让出一条通路,行注目礼。
四个男生仿佛仪仗队的士兵,只是狼狈万分,抬着一面更为狼狈万分的“锦旗”。我清晰地看见那面“锦旗”的肩膀上刻印着深深的缺口。你很难判断他的胳膊是不是还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