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缘》by 九岐(4)

那一点火光渐渐熄灭了。徐浩洋的身影也渐渐暗淡。
李成康再也不敢继续开了，他准备缓慢地打方向盘向路边靠。他要下车。从高速下车，翻过栏杆，跳下去，在麦地里一路狂奔，去农民家里，睡在灯光下，听着狗叫，明天坐大巴回去……
李成康正打方向盘时，前面的帕瑟特突然减速了。它慢慢行驶到和李成康并列的位置。李成康转头一看，那辆帕萨特里空无一人！连驾驶座都没人！车里的灯都开着，朝向他的窗玻璃打开。副驾的中控上，一块黄色的泥土，压着一摞纸，正是李成康和徐浩洋所在的公司的工资单和报销单。在风里扑啦啦地抖动着。这分明就是……压在坟头的纸！
李成康急速调转方向盘，他惊惧地踩着油门，冲向路的另一旁。在一声轰然的撞击声后，车子翻滚下了高速。

李成康醒来时，他已经躺在本市最好的医院。妻子魏欣怡正坐在门口，喋喋不休地向警察解释：“他是吸过大麻，但是这次肯定没吸，他早就已经戒了，我不是袒护他，我知道成康的，而且这次是去见杨厅长，就是咱们省里退下来那位，成康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呢？我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儿，酒驾你们也查了，血液里有酒精吗？很低是吧？对啊，有孩子在呢，成康肯定会顾惜自己的……”
李成康又轻轻地闭上了眼。魏欣怡啊，不就是不想过了吗？这样整我，算你狠。要是搞不死我，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可是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见到那些东西，真的是喝酒的缘故吗？
李成康转了转脖子，装作刚醒来的样子。转头的疼痛感刺激得他又是一阵眩晕。待回过神来，屋里已经没有警察了。魏欣怡正站在窗前摆弄鲜花。她殷勤地走过来：“成康，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