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生发》by江乌(2)

沈启是一个秃头，一个生来就不长头发的人。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旁人嘲笑讽刺的眼神与议论下。渐渐的他变得阴暗，对什么都充满着敌意，别人不经意间看他一眼，他都能“解读”出其中的“含义”。由于这个缘故，他已经丢掉了好几份工作，好不容易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在一家超市谋了一份商品管理员的活计。在一次同事和他开玩笑的过程中，触动了他的某条神经，把那人打了一顿，至此没人敢和他提及有关头发的话题，近乎疯狂的反应没人再想着尝试第二次。
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沈启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外面来来往往的车灯所映射的阴影，不时出现在天花板上，就像是乘坐在一个时光机里。沈启在这样迷乱的阴影中，想起了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偶然经过一个正在办丧事的家门口，沈启瞥了一眼门口放着的纸人，随口说了一句：“呸，真丑。”他没注意到的是他口水里掺杂着淡淡血味，更没注意到的是纸人头上飘飞着几根头发，而且深深扎在上面……

就这样想着，沈启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被许多头发缠绕，动弹不得。
嘀嗒，嘀嗒……
水流的嘀嗒声又传进了耳中。沈启猛然弹射而起，疾步走向洗手池，同时脸上浮现出忍无可忍的表情。
“这都是第几次了！？怎么就没完没了！？”沈启大声叫喊着，伸手去关水龙头。这时，他清楚地看见有一只苍白的手从对面伸了过来，他怔住了，但随即想到那是镜子里的镜像。
“不对……不对！”沈启心中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只稍显红润的手，完全不似镜中那只苍白的手。
沈启被眼前的发现吓得紧张起来。他顺着镜中的手、手臂、肩膀，直到看见了脸。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一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苍白的脸，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秃头在镜中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而镜中的自己正在咧开嘴，仿佛要发出诡异的笑声。沈启打了个冷哆嗦，颤颤巍巍地说道：“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