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生发》by江乌(3)

沈启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努力地闭上眼睛，用清水洗了把脸，又揉了揉眼，再次睁开看时，镜子上用从右往左的反字写着血字：
转换。
再次天亮，沈启一扫往日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态度，与旁人打招呼都是和善的表情。在经过沈启眉飞色舞地暗示后，同事们赫然发现，今天的沈启没有带着他那顶黑色鸭舌帽，而头上却与往日的光亮头皮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乌黑浓密的头发。
想起沈启平时阴沉的态度，同事们也没有多问这个问题，但私下里总是少不了嘀嘀咕咕。
“哎，你看沈启那头发，是不是假的？”
“你还真别说，这假的还真看不出来是假的，像真的一样。”
“一定是假发，他那个没头发的毛病不是从小就有吗？”
“哎哎哎……他来了，别说了……”
一连几天，沈启都变换着不同的发型，同事们则更加确认，沈启是戴了假发的，而且不止买了一个。
某一天，一位好事的同事尾随沈启，悄悄地在沈启住房对面的楼道里观察起来。对于刚回到家的沈启来说，看电视、喝水、抽一支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并无异常。

夜幕渐渐降临，待在楼道里有一种阴森的感受，仿佛是有人在背后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就在同事忍耐不住将要起身离开时，他发现沈启来到了梳妆台前，开始表情妩媚地摆弄头发，那动作像极了女人，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沈启嘴里嘟囔着什么。
同事看得有些出神。突然，沈启转过头望向窗外，目光凌厉，仿佛能看到躲在对面楼道里的同事。窥视的同事心头不由一颤，神色慌张地向后退去，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流动的阴影飞快地扫过，沈启嘴角微微上翘，鲜血从头顶缓缓流出。被捂住嘴巴的同事拼命挣扎，眼睛由于恐惧而睁大，眼球布满了血丝。
沈启捧着沾满鲜血的头皮回到家里，拉开角落里的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发型的头皮，有的已经干枯。他又来到洗手池前，头皮连着头发一起被剥落，往日光亮的头皮露了出来，只是上面多了许多细小的针孔。
“怎么样？我又给你收集了一个发型。”沈启阴笑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不过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