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by diu(3)

 回头望去，两个胆小鬼、缩头乌龟蹲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看着我的方向，随时准备逃跑。
 “懦夫！”我比中指大骂，又连忙捂住嘴巴，向周围看了看。寂静的院子里鸦雀无声。
 “快过来。”约书亚朝我招招手。
 我迅速跑到他俩身边蹲下，小腿抽筋一样颤抖，刚才的勇气也离我而去，现在我只想回家了。
 “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三个人中央是一株植物，开着茄子一样淡粉色的喇叭状花朵。
 “茄子？”我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没那么糟糕。
 “是曼陀罗。”约书亚神秘莫测地微笑，双手握住了它的茎。
 “不要。”菲利普捂住了耳朵拼命摇头。
 “你该不会以为它真的会尖叫吧。”约书亚两脚蹬地，用力往上拔，干燥的土地裂开，植物的根须被扯断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响，由始至终，它没有发出一点尖叫。
 丑不拉叽的根就是曼陀罗，跟电影里相去甚远，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我没准会把它当成萝卜。

 拎着猎物，我们三个一路上走走跳跳回了各自的家。
 傍晚吃完晚饭，我们再度在秘密基地聚首。约书亚拿出了一个马口铁罐头盒，他把那根切碎了在里面煮。
 “你确定它没毒？”
 “我看我哥哥弄过。”约书亚一脸坏笑。
 他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据我所知，他那个哥哥是个闻胶水的混蛋，那么拿什么鬼东西煮来喝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喝了一口煮出来的水，尝起来就像阴沟里泡了一宿的死猫，或者我爸爸扔进水盆里一星期没洗的袜子。菲利普也做出了跟我一样的表情，或者反应更大一些，干呕。我俩盯着约书亚，监督他也喝了，免得他只是在拿我们恶作剧。
 我们躺下来，聊天，讲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我不能灵活地控制自己的舌头了，麻木缓缓从舌尖蔓延，眼前的景象像水中的倒影一样泛起涟漪，我变得不像自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俩也在笑，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自己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我的脑子在旋转，搅成浆糊，一颗眼球掉了出来，悬挂在胸前，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