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by北落师门(3)

“不说了，不用说了。春天到了，一切都会好的。”她轻声的说着，像是要睡着了。
我扶着她的肩膀，就这么悄悄的看着这萧瑟春风中的桃林。
————
市第三看守所。
“陈归，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前面，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警察开口说到。他有些秃顶，嘴角有一颗很深的痣，额头有一颗大痦子充满了脓泡。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精神病人，我有省第二精神病院的症断书的。”
“我知道你是精神病人，但是这不意味着你杀了人不用负法律责任！”那个警察咆哮着，额头上的大痦子晶莹剔透，像是随时要喷薄欲出。
我沉默了。
“陈归，你杀陈文月的时候，知道她刚刚在她爸陈爱国身上捅了十几刀么？”一旁的一个年轻一些的警察开口说。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了。”
“法医鉴定的结果也显示，她确实有割腕自杀的行为。但是她胸口的那一刀呢！我们去的时候，刀就在你的手上！”那个中年警察质问到。
我继续沉默。

两个警察低声交流了几句，那个年轻的警察开口问道：“陈归，你知道陈文月在前两天，刚刚检查出来HIV阳性么？”
我摇摇头。
“而我们在他家的抽屉里，找到了去年年初的时候陈爱国的体检报告，上面表明，陈爱国也是HIV阳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而我们法医在体检中发现，陈文月处女膜陈旧性破损，阴道有很新鲜的撕裂伤。根据我们对陈文月未婚夫的询问，他们之间是通过陈爱国找人介绍认识，并没有发生过性关系。”那个年轻的警察像是机械一般的诉说着。
我的海马体又一阵疼痛，我知道，我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
十三年前，桃花林。
那也是一个春天，桃花很灿烂，红白色的桃花开满了枝头。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老师说过，那是春天的气息。
那天傍晚，我跟陈文月一起回家，遇到了她又喝醉了酒的父亲陈爱国。他什么也没说，拉扯着陈文月进了那片桃树林。周围没有人，我傻愣愣的立在那里，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