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邻人之死》by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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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家的时候一路都是晴天，天空蔚蓝高远，空气又冷又干。
县城还是老样子，路两旁没有行道树，衰黄的草茎看起来又硬又刺，密密丛丛，勉强担起了绿化小城的重担。吴悠注意到了草丛间的粉红纸片，蝴蝶一样卧在草里。一路连绵，延伸到小区里，粉蝴蝶样的冥币被风一吹，瑟瑟缩在墙底，畏寒似的。
吴悠想到了在火车上听到的健谈的中年人们所交换的营销号知识，冬季寒冷容易诱发老年人的病灶，因此冬夜老人更容易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能是谁家老人去世了吧。
回到家里歇过乏困后，随口求证了这件事。
“妈，小区里的纸钱是怎么回事？谁家老人没了吗？”
吴妈妈正在刷碗，听见这话回头看他，泄密似的压低声音：“隔壁家的李雪明，在学校死了。别出去乱说。”
“李雪明死了？”
吴妈妈急得要抽他：“能不能声音小点，全楼都听见了。”
“怎么死了？”
吴妈妈告诉他，高三那事儿出了之后，李雪明的妈妈怕耽误学习，跟李爸爸一块儿拿定主意，学业为重，天大的事情都先缓一缓。缓到了高考结束当天，李雪明就被他爸妈哄着进了行为矫正学校。说是什么军事化管理，什么网瘾，叛逆，天大的毛病都能矫正过来，宣传倒是怪真的。楼里都是邻居，同气连枝，都说要是能把李雪明治好了，赶明儿也把自家孩子送过去试试。谁能想到这还不到年底，李雪明就死在学校了，听说是从楼上跳下来，没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