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葡萄美酒夜光杯》by潦倒何妨(2)

看来高僧同顾生一样放得一手好钩子。
高僧告诉秀才，天生万物，自有其气数，君头顶青白之气，青气三分乃是后天催发，是托了大气数之人的福分。秀才本应弱冠生子，命中有三子二女，因大气数之人即将托生不得不以之弥补气运，如此尚且不足，多亏秀才家多年来乐善好施，如今大气数者已经托生到您家了。
果然，回到家后狄秀才请来大夫，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我将信将疑，顾生笑道，君不必急，奇人奇事还在后头。寻常妇人怀孕难免身体不安，但秀才夫人自从怀孕后却是白发转乌，身体康健一日赛过一日，周身还散出奇香。
“什么样的香气？”
顾生：“似酒非酒。”
“想必这位非凡子出生时定是红光大放，香飘百里了？”
顾生摇摇头，“狄公子出生时倒没这些异象，我只是隐隐听说其母在生产时毫无痛楚，竟是于睡梦中产下了孩子。不过也有人说其母当时是醉中生子，那更是夸张了。”
这个故事实在有趣，我连忙追问顾生。
狄小公子果然天生不凡，一生下来不哭不闹，逢人便笑，三月能言，过目能诵，五岁入学，七岁通经，实乃神童。

我问顾生：如此神童，定然名传天下，为何愚兄从未听闻？
顾生答：“科场上不能建功，谁来传他的名声？”
那怕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顾生又道：“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狄小公子聪颖绝伦，秀才自是期待颇深，三岁的时候就把他带在身边，不让他长于妇人之手，亲自为他开蒙，又请来名师教导。
听到此处，我不禁叹道：“父母恩深如此，我辈以何为报？”
顾生点头赞同，：“秀才公治家甚严，重孝悌，尤慎内外之分，不许狄公子逾矩半分。狄公子却总是趁着读书时外出玩乐，打骂亦是无用。及长成后，更是养成了一副洒脱性子，好饮酒，常醉啸山林，与风月山川共饮时时竞日。狄秀才强押着他入了考场，他却是饮酒整日，醉醺醺地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带进去的酒水。”
狄公子不慕名利，却好奢侈享受，挥金如土，狄家家业虽大也禁不起这般挥霍。狄秀才便为他娶了位贤妻，成家之后便知立业。
娶妻后他倒是收敛了几分，但不久后又是故态复萌，山林间花楼中到处可见狄公子醉倒的身影。狄秀才便盼着儿媳早日生下孙儿，或许儿子从此便会知道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