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第一次相遇》 by瓜西吃(2)

她倒出些水为我洗手，并将剩余的水冲掉地上血渍，塞给我一包纸巾后离开了。我像木头人一般注视她，机械地向她挥手。她明明在我面前，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或者说，当时看清了，现在想不起罢了。人受到剧烈冲击脑袋会不清醒，这很正常。关于她，我只有一个大概轮廓，一头大概的长发、一身大概的深蓝格子裙。
这相遇方式虽不浪漫，却也充满趣味，我只没想到这一切被来接我的朋友卓铭凡看见，别看这家伙斯斯文文的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可能保险推销员都是这样狡猾，很喜欢拿别人的窘事打趣，就在这事上，各种荤段子、玩笑话揶揄我。我本身是反感的，可渐渐地渐渐地，我倒有点乐在其中了。
这是又要化作望夫石了呀！卓铭凡说。
初中时我喜欢的人名字里带个夫字，而我常望着她背影走神，因此朋友们给我起了个望夫石的外号。如今知道这外号的人恐怕已濒临灭绝，随这外号消散的还有那颗悸动的心。现在陡然被叫起这外号，某些澎湃的心情也被唤醒了。

也是自那以后，她出现在我生活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我们常在电梯、公交站、单位附近小吃店遇见——说遇见也不是遇见，是我总在人群中发现她的身影，我们隔得远远的，没打过照面。可能以前她就和现在这样常在四周，只是我未曾注意。但这种频繁地出现，总让我产生一种缘分使然的错觉。我变得时时想起她，不动声色地打听她，渴望一个让我们相识的机会。她模糊的形象偶尔也出现在梦中，在烟雾缭绕下她的面容反而清晰起来，清晰得如一把尖刀戳破梦幻与现实的界限。当我清醒了，那刀还在心中剐个不停。我这才知道，我糟了。
我自认是个保守的人，对待爱情，我设想得很传统，要么青梅竹马，要么日久生情，总之爱情在我这里是需要时间栽种的，这样一见钟情的戏码我始料未及。我矛盾极了。我不停地用固有观念在内心筑墙，告诉自己这不是爱情，告诉自己绝不可能爱上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但当我回过神，眼睛落到桌子上那包纸巾——她给我的纸巾，心里轰然一声。我只想尽快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