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阿珊的女人决定去死》by夜钟(4)

“妈妈，陈阿姨给我的红包不见了。”囡囡捏着衣角怯生生的道。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什么，猛的抬起头，对警察说，“你们最近，有没有抓到人贩子？”
警察不明所以，但还是调出了档案记录，鼠标点击的声音伴随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躁动着，忽然定住。
“两个月前在邻市破获一宗特大人口交易案件，涉案人数达十余人。”
“多名儿童被砍去双手双脚，丢弃街边乞讨，其中一部分被送往贵州大山中，卖予农夫充作童养媳。”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而后问我，“怎么了？”
我颤着手点开图片，被放大到有些失真的画面中是个小女孩，扎着歪歪扭扭的辫子，大眼睛渴盼的看着过路行人，仅存的一只手捧着一只破碗，碗里丢着几张破破烂烂的纸币。
我再放大，她的眼角边，赫然挂着一块褐色的胎记。
我想我知道阿姗为什么决定去死了。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我叹了口气，给阿姗送葬那天，年还没过完，旁边那户人家在放鞭炮，我怕吵到阿姗，给她紧了紧棺盖。
路过莺花巷子时，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皮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命运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她就像迎着寒冬也要穿短裙一样，从未向命运妥协，直到她的囡囡，也死在了寒风里。
“阿姗，下辈子，换个新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