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BY鬼之董狐(4)

匕首一挥而下，雨停了下来。
乌云散开了，露出了满天星辰，那样光辉灿烂，映照的却是灿烈的一幕。
王子的鲜血落在了甲板上，浸湿了小人鱼与女巫的双脚。
小人鱼忽然感觉自己的声音又回来了，她看向女巫，赫然发现对方的变化更大。她的身形变得越发苗条，头发也迅速变成灿烂的金色 下身的鱼尾也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小人鱼怔怔看着她，觉得她似乎与自己的父亲有些相似。女巫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对她展颜一笑：“我是你父亲的姐妹。”
小人鱼记得父亲很少说起过自己的姐妹，因为她爱上了人类，并因此付出惨重代价。
“我爱上的正是王子的父亲，结果他背叛了我，夺去我的力量，让我变成丑陋的女巫。我跟王子做交易，不是为了海之王，一开始就是为了用他的鲜血取回我的力量。”
小人鱼想起两人结婚前王子与父王的秘密对话：“既然如此，他怎么会让王子来到海上？”
“你低估了人类面对巨大利益的贪婪，那会让他们冒着任何风险，包括失去自己的儿子。”女巫讽刺地一笑。
“岸上的人流传着一句话，海里的人鱼塞壬会诱惑人类，令他们尸骨无存，而真正令人类有去无回的，是塞壬么？”

女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也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晴朗的夜空，有淡淡的星辉闪烁。
“小人鱼杀了自己的爱人，尽管他很卑劣，但她还是爱着他的。”女子淡淡地说着，“之后每一次下雨，小人鱼都会想起那一个晚上，她走不出那个夜晚，也逃不开那个结局。”
我抹了一把脸，点上一支烟，半晌才滞涩地说道：“塞壬是能用声音迷惑人的生物，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故事是真是假？”
“那个丹麦年轻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女子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迷惑人的永远都是塞壬。”
门关上了。她走后很久，我才突然想起来关上录音笔。但是在听回放的时候，发现录音笔里只有女子吟唱的声音，并无其他。
声音美妙悦耳，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乐曲，那是塞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