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侠》by诈胡(2)

第三个元宵节，小溪还是对着个刚在炕上滚过的水煮蛋说：“我想再看一次大烟花。”
直到第十个元宵节，小溪对着个刚在炕上滚过的水煮蛋说：“我想和书生一起看一次大烟花。”
一天，一个少年来到村里找到铁匠铺，对着铁匠就跪了下去。
那天之后，铁匠渐渐沉默，少年也住进了小溪家里。
小溪对着这个陌生少年心情复杂，夹杂着好奇、与他让铁匠变化而产生的不安。
少年倒也懂事，会将门口樱花落下的花瓣扫在一起弄干净送给小溪，也会替小溪把水缸打满水。
在樱花都落完后的一天，铁匠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一壶平时难见的清酒。
饭桌上，平素沉默寡言的铁匠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看着小溪举杯，一饮而饮，“爹求你个事情，从今以后，你就跟着阿柒，换个地方，以前你是铁匠的女儿，以后做铁匠的娘子。”
少年阿柒一撩衣袍，再次跪在地上，目光直视着小溪。
原来他叫阿柒呀，小溪想。
她原本想嫁给书生，但是书生似乎也没那么好，不能帮她担水不能扫花，看她的时候没有那种好像天地间只有她一人的专注眼神，而且阿柒的眼睛很好看。
“你要走了吗？”
铁匠点点头。

小溪眼睛里情不自禁流出两行泪，大颗大颗掉落。
铁匠关掉了铺子，阿柒带着小溪去往川南。
几个月后，阿柒和小溪在川南的一个村落里停了下来，阿柒真的做了铁匠。
后来，小溪听说外族人打了进来，镇国大将军再次出现，带领残存军民抵抗外敌。这位先帝的义弟，一直拥护太子，在先帝临危之际，皇子们夺嫡开始，太子一家首先被攻击，镇国大将军消失在那场动乱中，一起失踪的还有太子最小的女儿。
再后来听外来避乱的人说，外族人派出使臣和谈，要求就是镇国大将军的人头。民众呼吁杀掉镇国大将军，皇帝便忍痛割下大将军的头颅，据说皇帝当时是流着泪的。可是外族人还是打了进来，这次没有大将军了。
细细斜雨中，阿柒把小溪揽进怀里，捂住她的耳朵。
“别再听了。”
原来那场烟花真的是全国最盛大的烟花。
再没有那样的烟花，也没有那样的樱花。
铁匠他，从来不愿沾染是与非，可惜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