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晚》by白泽生(3)

洛青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与阿莲分食她本来不多的口粮，但是她们两个就如野草一般，迎着春风颤颤巍巍活过来了。
“我今天偷偷学戏了” ，阿莲开嗓来了一句“春秋亭外风雨暴”，洛青笑翻在床上，一句里分明都唱劈叉了，阿莲扑上去打她，两个人闹做一团。
“洛青，你知道姚黄是一种牡丹吗？”
“姚黄魏紫，都是牡丹的名种。”
“我老家在姚黄村，是因为村里只有姓姚和姓黄的人，我原来叫姚大妞。”

洛青没有接话，阿莲接着往下说，“后来有一天，村里来了好多官差丈量土地，后来我们家的地就不是我们的了，他们说姚黄村世代以种牡丹为生，不侍庄稼， 可是我们村没有人见过牡丹啊。”洛青拉住了她的手，“我们要村大户手里租自己的田种，要交很多租子，官差收过粮后，家里总没吃的，我爹总是打我娘，我娘的脖子上总有青紫的掐痕，和你一样，后来，我就被卖了。”
月亮从门缝里照进来，洛青掐破了手心，她将阿莲揽到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唱着幼时听过的小调哄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