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尘》by支离叟(8)

英雄救美，总是让人憧憬的。
即便她满脑子生意经，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格外让人心生欣喜。
思及此，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上去抱住司龙——抱得紧紧的，八爪鱼一般。
“……做什么？！”
她这一扑一抱，司龙淬不及防一个踉跄。退敌的同时反手将她扯至身前护着。
“你去哪了？！”
她吼得气壮山河，却也满是委屈，言语间仿佛带了哭腔。
尚未答话，便见她脑袋转了转将眼泪尽数擦在他前襟，似乎嫌不够还用力涕了把鼻涕。
“……”
司龙恼极，也无奈极了。一把拎起她衣领，脚下轻点飞身上了屋檐。
“待着别动。”
接下来的画面令她明白，当日司龙那句“灭了秦家”并非妄言。
他做得到。
短刀随锁链飞舞，形成一个范围极广的刀阵，所到之处无人幸免。顷刻间战局颠覆。由他掀起的一场腥风血雨，在秦家人全部覆灭后久久未散。空气中凝滞的杀意，浓烈得令人胆寒。无人怀疑，即便秦家再来一倍人马，也必然在这场血雨腥风中化为乌有。

司龙在笑，犹如浴血恶鬼，勾起的唇角虽掩在面罩下，但她知道他在笑。因她见过他笑的样子，那双原本能笑出灼灼春华的眼，此刻尽显浓浓杀意，仿佛还未尽兴。
“司龙！”
她大声唤他，音未落，她已自屋檐飞扑而下。
他大惊，扔了短刀飞奔过来将人接住。
“你做什么！”他吼，眼中有怒气。
在他放开刀柄之时，双刀已变回琴身。只那暗红琴身已浸透鲜血。
看着他眼中杀气渐散，她笑起来，推开他往地上一滚，痛快伸了个懒腰。
“……”
司龙长叹一声，倒也明白她此举为何。这便是琴主，能谈笑间便止他杀意的人。
昔在龙门侧，谁想凤鸣时。
雕琢今为器，宫商不自持。
想起管戚风在琴匣上刻下的四句话，司龙觉得，既有她在身边，是否自持似也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