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by老菌火锅(3)

大抵是死守规矩太久了，打破规矩办事的时候我总觉得浑身不适，在朋友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当地的黑市。本以为在这里，我的着装会引人注目，也许是我偏见太深了，实际上没有人在意到我，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的交易。在铁皮搭建的街区中穿行，臭水沟的味道萦绕在鼻腔，此刻就想赶紧交易完离开这个地方，要早点回家见我可爱的女儿。
回到家中，寂静的令人奇怪，我正在疑惑此时为何如此安静之际，信息提示响起，手表上的全息影像文字快速浮现 “尊敬的李先生，在此抱歉的通知您，您的女儿校车发生意外，为避免核能源泄露的辐射，您女儿的遗体将被永久封存在特殊处理室，望您节哀。”
看到这行文字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停止转动，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是我觉得这些文字都无法理解。
我生活的希望只有她了，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政府不是号称核动力汽车安全系数很高吗？为什么校车还能出事故？！要是我没有去买种子就好了，要是没有买种子，我就可以亲自去接她，她也许不会出事。要是奖励不是土就好了，这样女儿就不会想着要种子。要是我没有参与制定那条法规就好了，这样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要是……

利用我的职权，我也许能去追责，可是追责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只是自责，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甚至无法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走到厨房，拿起一把刀，向自己脖子的动脉刺去。我知道这行为毫无意义，因为生命体征监测仪将在不到一秒时间内将信息上报到中央系统，中央系统将控制家政机器人进行救助工作。
送至看护所的前五天，我觉得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浑浑噩噩混日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许醒了，也许睡了，睁眼的时候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闭眼的时候周围黑暗且安静，这样就很好，我觉得每一日都可以离她们近一点，营养液一点点填入我的身体，维持着我这短暂的生命。
当冷冰冰的机械声音告诉我，第六天日结束的当夜，我梦到了她们，我想跟她们讲话，但是她们仿佛看不到我，妻女在梦中很快乐，看着她们的笑颜，久违感受到了幸福，再等等我，等等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