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谷神不死》by北落师门(2)

男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了一些碎屑。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满是泥污，牛仔裤上也破了一个很大的洞，像是在地上拖行划破的。
女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上。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黄色的小碎花。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要不，我先去洗个澡吧。”女人先开口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
淋浴间的玻璃门是关着的，嗡嗡的排气扇的声音掩盖不住从喷头中喷出的热水淋到身体上“滋滋”的响声。透过玻璃门，女人曼妙的身影在一片腾腾的水汽中浮现。但是男人没有转过身去，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刚才女人坐着的白色的床单显出的褶皱，他觉得，那片被无意间揉皱的床单像极了横断山脉的地质结构。
女人赤脚从淋浴间走了出来，光着身子，用一块很大很大的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她的身材纤细瘦弱，洁白而细长的脖颈，好看的锁骨被热水冲得有些微微泛红。她的乳房饱满而坚挺，就这么傲立着，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着她作为女性的自尊与骄傲。纤细的腰肢不知道是被热水烫的还是经过她的揉搓，同样是微微泛红。微平的小腹下充满着神秘与未知。

男人从横断山脉中抬起了头，脸瞬间有些泛红，连忙把视线挪开，却又忍不住趁着毛巾遮挡女人视线的时候，偷偷转过头去又多看了几眼。
“我也去洗一下吧。”男人站起身，有些慌乱。桌子和床间的空间很窄，二人侧身而过的时候，男人似乎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馨香，像是带有鲜花味道的牛奶，他的耳朵开始有些发烫。
等男人从淋浴间出来，女人已经斜靠在床上，那床叠好的白色的被子被随意的扔在床下，窗帘已经拉上了，但并没有关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让窗帘有些摇晃。屋里一直是亮着灯的，进门时他就没有看到灯的开关。
真有意思，男人想。既然开着灯，为什么还要关窗帘。难道外面的眼睛还会比这间屋子里的眼睛更多么。
他的腰间围着一条大浴巾，脸上依旧有些泛红。刚刚他用的是凉水，三月份的冷水澡让他的意识略微有些清醒。他站在淋浴间门口呆了几秒，风恰好把窗帘吹开了一角，金色的阳光偷偷溜了进来。他似乎看到万丈金光照耀着梅里雪山的山巅，看到了广袤的华北平原山阳光照耀着麦浪，看到一片深邃的密林中，夕阳照射着林间潺潺的小溪。然而，那束阳光转瞬即逝。就像悄然而来，悄然而逝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