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乙女】小丑(5)

我数了一下钱包里的钱，“为什么你这次没有偷拿呢？”
“什么？”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刚刚你在跟顾客讨要赏钱的时候，偷了他们的钱，不是吗？我看到他们的钱变成蝴蝶飞到你的手里，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似乎有让死物变作活物的能力，刚才那只变成乌鸦的玫瑰，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这真是让我吓了一跳，第一次有人发现这件事，”他整理了一下被流氓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然后呢？你准备去告发我吗？”
“我没有这个打算，我只想......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地方工作了？”
“不在这里工作的话，我要吃什么？我可不像你这样的贵族小姐，衣食无忧，有钱有闲。”他看了一眼我逃跑时被树枝勾坏的裙摆，“只要你别让我赔偿那条昂贵的裙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够吗？”我摘下手上的镯子，塞给他。这个镯子是父亲从海外带给我的，平时铺张浪费惯了的父亲第一次要求我好好爱惜东西，可见这东西的价值有多高。我很少佩戴它，偶尔戴它，都会被太太小姐们拿去传看，“把它卖了，够吃你几年了。”

“这......”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为什么要白白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拜托我去做？”
“的确有，我要你不要在那个地方工作。”
“就这样吗？没有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少年比他的同龄人更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嗯......还有.......还有......”为了让他收下这个镯子，我得编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你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玩吧，我喜欢你扮演的小丑。”我从身上找出了一支笔，却迟迟找不到纸，便牵过了他的手，挽起袖管，在手臂上写下了我家的住址。
亲爱的徐伦，我知道把家庭住址给一个混迹于街头的穷小子的确很危险，但是当爱情降临的时候，它会令人丧失一切的理智和防备。
我本以为他拿了镯子就会销声匿迹，毕竟这些小流氓的诺言是靠不住的，没想到他真的遵守承诺，日日在我家楼下等候。
因为我跟他说我喜欢他演的小丑，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扮成小丑来找我。事实上，比起小丑那张涂满油彩的脸，我更喜欢他原本俊秀的脸庞。后来，他就再也不穿小丑的行头了，只是戴着一个随时可以卸下的红鼻子。他跟其他的街头小流氓不同，他老是把自己捯饬得干净整洁，衣服虽然很旧、很朴素，却也是打理得一个褶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