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樱花绽开之际(5)

与往常不同，李东海近一个月没有再去过只会从深夜亮灯的酒吧，母亲的一通电话使不怎么见面的兄弟俩重新回到了老家去。 11 贫苦的一家四口需要一个男人日日夜夜地在外奔波劳碌，断续的生活费用剥夺了男人健壮的体魄，常年呆在海边经受风吹日晒的洗礼，丰收的虾米只能给予小家微薄的收入和捕鱼人日渐消瘦的身躯。 父亲总是会在夕阳余晖之下带着额外的丰收和新买的玩具走向在海滩上嬉闹的兄弟俩，母亲做好的饭菜喜爱顺着风吹到李东海的发丝旁。贤惠的妈妈一手接过捕捞后的大鱼转身将丈夫身上的毛巾拿下来为两个儿子拍打下粘在衣服上的沙子。 儿时的李东海最喜欢在茶余饭后缠着父亲给他讲故事，还忍不住调皮一下去打扰一旁写作业的哥哥。嘴角沾上的汤水被使坏地用袖子擦掉，上面还带着鲜美的味道。 虽说是坐落在海边的家相比城市来说的冬天会温暖一些，但冰凉的海风和海水足以刺穿结实的胸膛。
李东海习惯性咬牙的动作就是学着小时候父亲咬牙出海的样子，打渔并不能承担四口人的生活，哥俩在海滩边等着父亲归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先是目送着争气的大儿子成功找到工作，往日里无法承担的开销也算是暂且画上了句号。老两口习惯了一辈子的拮据生活，就总喜欢把寄来的钱偷偷存好，再打一通电话过来问候儿子的生活。李东海的父亲跟着出息的兄弟二人沾光度过了几年无需辛苦劳累的日子，而不能承担疾病的身子却被这飞来横祸的疾病送去了远方。 李东海搭上最后一班火车归来，他甚至没有整理好自己半解开的衣扣和锁骨间的淡淡的红唇。 哥哥是随后赶来的，兄弟俩狼狈地跪在父亲的床边，病房很空，回荡的只有母亲的绝望。 被发胶固定好的刘海此时禁不住垂在了眼前，李东海没什么勇气去抬头望着安详的父亲，他把自己的衣扣系好，抹去了脖间煞风景的淡红，膝盖已跪得生疼，李东海盯着眼前白花花的地板说了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