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乡》(8)

秋天到了，太阳公公不勤快了。
忽然一阵大雨，忽然又一阵天晴。叫马车里的泉儿直担心受怕，一度想要驱马车回玉楼，但她没说，这是她的工作，不管怎么回去都要捱妈妈骂的。她拾掇了衣服，叫她使唤惯了的小童子抱上琵琶，拎着饭盒，背着行囊，下车了。车到牢房了，小童子给了车夫一半的赏钱，她待会还要出来的，还要回玉楼的。
二人进了牢房，按照老仆的交待，一一给了打点钱，最后把方长森的手铐脚链打开，钱正正好花完。
小童把行囊里的杯子盖头在茅草上铺开。
“茂林，这是你最爱吃的小炒肉。都是黄鹤楼的，老爷给点的。”泉儿把饭盒卸开。
方长森开心极了。泉儿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上次他这么开心还是跟曹雪芹斗酒对诗的时候。
方长森目不转睛看着泉儿，看她的手，看她的脸，看她的衣裳，“你今天没化妆吗？”
“化得轻呢。太浓了对身子骨不好的。”
“你见到我爹了吗？”

啊，泉儿撒了个谎，“见到了，老人家有点憔悴，不过他说你过两天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呵，他竟然没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他也有心肠啊。”
“别说的那么绝。”
“好。”
她铺开了饭，要喂方长森，像以前那样。长森不乐意，他要自己吃。
“少爷您要多吃点，吃饱了就不饿了。你要早点出去，外面秋天了，今天还下雨了。很冷。你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嗯，我呆得够够的。这饭菜买的太多了，我不能吃太多，这里味道太重了，我回头呼啦呼啦吐一地。而且万一饭到脖子了，刽子手砍死我的时候，估计会冲喉咙里流一地。你说那些吃泔水的乞丐会不会拾着吃呢？”
“我给你弹琵琶吧。”泉儿感到一阵的不安，从琵琶的包里解开琵琶来。
两手一拨，弹起一曲《春江花月夜》。
小童已经铺好被子，点上烛火，在牢门前拉起帘子，出去站岗。
等到方长森吃好，他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