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 》
X: 倾盖相逢汝水滨,须知见面过闻名。恰好近期我要去北京出差,周日下午15:00,我会在国贸西西弗书店咖啡区等你,我们可以各带一本杜穆里埃的《蝴蝶梦》以作辨认——当然,就算你没有带书,我想我也会第一眼认出你。顺祝春安。 期待你的,Y 最近我陷入了爱情,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我是在半年前认识他的。那时我的笔名是Y,而他通过我在一本杂志撰稿时留的邮箱联系了我,指出我写作的一处误用,署名是X。 于是顺理成章地,我们交换了微信。 他是一个博学的人,起初话并不多,但渐渐健谈起来。我时常好奇他怎么懂得如此多的学问,仿佛世界是一个浩瀚的宝库,而他是孜孜不倦的寻宝人。 我们永远有无尽的话题可谈。俄罗斯文学的坚硬与晦涩,日本文学的细致与侘寂,法国文学的浪漫与自由,美国文学的肆意与迷茫……还有国内文学,从诗词歌赋到近代史话,从乡村文化到科幻推理,我们常不知不觉从夜幕低垂聊到启明将至。
他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创作灵感。或者说,爱情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创作灵感。 是啊,我喜欢他。多神奇!当我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我那样憧憬爱情,却又笃定自己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但如今我无可救药地被他的才华所吸引。 所以我借口去北京——他所在的城市出差,好自然而然地提出见面。我已经不再满足于虚拟网络的交流,幸而还有文学为我搭桥。 见面那天我并不紧张。我已经认定X就是我的soulmate,一个曾共同在乔治·巴塔耶的天空揆摘星辰、在儒勒·凡尔纳的深洋里与鲸同潜的人,彼此探索过思想中每一个美妙的角落,交换过最隐秘的文字审美与习惯,又怎么会在意外表姿态是否伟岸妍丽。 14:30,我提前半小时来到西西弗书店。在第二排书架上,我找到了约定好的《蝴蝶梦》,正当我打算取下的时候,旁边却有一只手越过我抽出了这本书。我惊讶地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把书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