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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鹦鹉》(4)

2023-04-08文学联文短篇 来源:句子图
把钱往车夫手里一塞,宗甫进了客栈,咚咚咚敲门,敲得挨了好几声骂。
掌柜登登地上来,要把他请下去:“是杨公子么?客人下午退了房了,这是留给你的。”
宗甫不信,执意要进门。掌柜无奈开了锁。
无非是伤感,感谢,惜别,说是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把她送到日租界去了。她永远祝福她的杨君。
可是桌上赫然放着那装了黄色头油的玻璃瓶、法兰西口红、雪花膏——雪花膏的盖子还没有旋上,她记得他们的夜会。
柳子是被带走的。
宗甫倒在床铺上,似乎还有柳子头发的芬芳,是他在八王子市兵街给她买的红椿。
太冷了。像是另一个纯情的自己死了似的。宗甫通体冰凉,他知道又是父亲干的。
酥麻的热痒爬上来,寂寞的手便伸了下去。似乎只有用一种亵渎才能掩盖另一种罪恶。

《白鹦鹉》


细细的呜咽,猫叫春似的扯着一根线,忽的崩断了。
虚空之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像是柳子无端的生离,母亲无奈的死别,像是万事不得自主的自己。
要是母亲在就好了。
宗甫坐在镜子前,看着对面酷肖传说中母亲的脸,未染青黛的眉,憔悴纤弱的颊,小而翘的唇珠……鬼使神差地,他旋开口红,轻轻地一撇一捺,像是回到初春的吉野樱,由白重新化作了红。
好像回到母亲肚子里,成了母亲。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回到家里,面对父亲,他就仿佛是去了势的,连女子都不如了——同谁拜堂,自然也和他无关。
结婚那天,梅小姐是教人抱进来的。
不是残疾,而是三岁半就裹了脚,走不得路。
宗甫便疑惑张妈何以跑得飞快。兴许人和人是比不得的。

《白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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