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13)

至于这之后守旧派是否有去劝说守护者们，又是怎样被沢田纲吉说服放弃了联姻的念头，XANXUS没有闲工夫去管。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肯承认沢田纲吉做得不错的事。
但是要说爱情——爱情这东西，确实也可有可无。对于黑手党来说，爱情不过是调味剂，缓解疲劳与烦闷，释放压力和苦痛。
于XANXUS，鲜血和红酒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女人实在麻烦，XANXUS想，容易受惊，爱哭，喜欢做一些没用的东西……
麻烦的女人洗好了澡，湿漉漉地走出来。
头发湿漉漉，肩头湿漉漉，脚趾湿漉漉。淡淡的水汽萦绕在周身，就仿佛从大雾之中走来。
库洛姆翻出柜底的吹风机，犹豫着问道：“Boss，那个……我可以吹头发吗？”
XANXUS没说话，再次重重地关门，出门去抽那支未点燃的烟。
第二天清晨，他们摸黑上路。天空一如既往，朦胧而压抑，像笼罩着几层化不开的雾。
不短的路程，库洛姆睡过去两次。她断断续续地在做梦。
梦到彭格列肃穆低调的葬礼，墓地下很大的雨。她和其他守护者同样穿一身死气沉沉的黑，撑着锋利的黑色长柄伞，雨帘像无数把长刀。沢田纲吉把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大家一起默哀祷告。

梦到她的生日，笹川京子和三浦春送她礼物和鲜花，盒子打开是香水首饰和漂亮的裙子。蓝波闹着把奶油蹭的到处都是，一平大声喝止他。朋友们聚在一块唱生日快乐歌祝福她。她闭上眼许愿，希望当下的欢愉能更加久远。
梦到战火蔓延的战场，杀戮和泪水，血液和废墟，呼救和悲鸣。敌人微弱的求饶听起来仿佛一支过时的悲歌，硝烟升起像凝重的雾。
最后梦到自己回到十几岁时的黑曜中学。
柿本千种和城岛犬从超市采购完零食回来，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抱着Pocky和可乐。M.M对着气垫的镜子涂口红，问有没有记得买她要的指甲油。那个时候弗兰还是小苹果，六道骸喜欢用三叉戟戳他脑袋，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相互吐槽。
库洛姆站在中间，看着沙发旁的那本《意大利语入门》的工具书，目光变得很柔软。
六道骸冲她招手，笑得温柔：“凪，过来。”
但她醒来，只有飞速退后的群山阴影。
就像那些快乐和痛楚，也在不断淡化。
后半段路伤口突然开始流血，库洛姆好像这才感觉到痛，不敢再睡，捂住手臂用幻术做一些临时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