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星辰 07(7)

“对于我个人而言，比起朋友这样不稳定的交易，我更倾向于选择别的方式来获得我想要的东西。而且，当我自己独自也能获得我想要的东西时，我就不再需要朋友了。人生总归是一个人的苦行，没有谁能陪你到终点啊。”
“所以，希尔对于你来说，也只是一个与你利益相关的盟友而已吗？一旦对于你来说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你就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花京院说。他一直认真倾听着，也一直在思考着这无解的题目。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可以当做有力的驳斥的话，这将是最后的稻草。
“唔……这倒不是。”
仿佛又燃起了希望，花京院竖起了耳朵更加认真地听了起来。
“我并没有利用她，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她。判断一段关系里谁才是更依赖谁的那一个，只要看谁离了谁就活不了。我想关于这点我还是比你更有发言权的。比起随时都可以再驯养一条的，我并不需要的家犬，我更希望她是能独立生活的野狼。”
像坠入了冰窟里，舌头被冻结了一样，花京院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在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同时他也突然感到了一阵绝望——他无法向一个先天失明的盲人描述她从未见过的色彩。

“嘛，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见解。你不用在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你和承太郎不就是非常合得来的朋友吗？无需过多的言语，你们也能达到我和希尔那样几十年的默契了。”
开始了，花京院想。这是吉儿的保留曲目，她结尾时总会强调着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并包容着他时常会有的异议。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所谓的“不重要”，是指“你对我的想法的看法并不重要”，所谓的“包容”，是指“你的看法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这个女孩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的想法，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再怎么缜密的理性思维也总有被感情这种不安定因素影响的时候，就像你这样马马虎虎地就踏上了这么一条对自己毫无好处反而危险重重的道路，对我来说也是难以理解的事情。比起和你完全无关的我来，你难道不该对自己的生命更加关注一点吗？我有着无限的生命，我的任何观点都不是固定的，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试错，慢慢地调整和完善它。而对你来说，将仅有一次的生命挥霍在这样的旅途上，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