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之心》by 一只复读机(2)

“快滚。别来找我。”
字迹潦草得不像话，但她十分肯定那就是小姐写的，她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了大脑。这是怎么回事？她眩晕地想，我被小姐抛弃了吗？小姐厌恶我了吗，因为我那肮脏无耻的从前？
可如果没有小姐，她迟早还会再堕落到那般田地。
她一边嘶哑地呼唤着“小姐”，一边急急忙忙地穿过冗长得叫人窒息的走廊。小姐的父亲还在世时，这里常常被忙前忙后的仆佣们堵个水泄不通。她还听说小姐的父亲经常靠在这条走廊上，像朋友一样与年幼的小姐聊天，不过那是在她来到这个家以前的事情了。无论如何，在小姐的父亲逝世后，这间大宅里便只剩下了她与小姐相依作伴。
她跌跌撞撞地在荒芜了大半的花园中来来回回奔跑，“小姐！”她的声音粗砺得像一把钝刀，割开气管让铁锈味的血漫溢上来，但她管不了这么多，“小姐！”
她想起小姐就是在这里，将其他人都遣走的，那时这座花园里开满了粉紫嫣红的蔷薇花。“就像你们想的一样，爸爸死了，凭我自己是无法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家……今后，大家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小姐怯生生地说道，然后对花园里乌泱泱的人群露出一个腼腆友善的微笑，站在后面的律师也讪讪地笑了。

“开什么玩笑，这年头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新的活计啊？”一个男人说道。
“我会向大家提前支付三个月的薪水……”
“小姐，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实在是无处可去呀！”另一个人说道。
人群渐渐喧闹起来，她不得不站到小姐身旁去：“别吵了！小姐仁至义尽，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莉莎，你怎么走到哪里干的都是这种看门狗一样的活儿呢？”远处的一个人咧开嘴，嘲讽地大笑起来。
热血涌上头，她冲过去将那人一拳击倒在地，肉体摔在地上的闷响使人群安静了下来。
“没错，我最擅长的就是当看门狗了。”她这么说着，一双眼睛却灼灼如饿狼。
但现在小姐不见了，还要撵走她，她连看门狗都没得做了。
她垂头丧气地跪倒在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门口，十指插入头发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痛苦的吼叫。这是怎么回事呢，小姐？葬礼之后，小姐在房间里哭泣时，是她将小姐揽在怀里来安慰的，“我会永远陪着您的，小姐。”她温柔地说。没有了小姐，她与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再无干系了。
她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她只能把小姐找回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即使是堕落回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