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后》by叶诚(4)

二
高考结束了。他考试失利，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这完全在左筠意料之内。在那种状态下肯定没办法努力。按照父亲向来奉行的“不会给你太大压力”的宗旨，高考失利不会招致额外的说教，倒是校领导们要烦闷一会儿了。想到这里，左筠竟有种对不起他们的栽培的感觉。毕竟人不能老是为了自己想，这是他的处世准则。但他没想到，避无可避的风暴正在向他袭来。
校领导的电话很快打来，那头可谓一片苦心：“现在孩子的成绩，一流的985是都可以上。但是孩子这般资质，丢给这些院校我真是于心不忍啊。这三年在这孩子身上，我也花了不少心血，我一直把他当自己孩子看……现在北大医学院分数是低于本部的，孩子的分数够得上。现在你有空吗？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们聊聊。”父亲连声说“嗯”。

他明白了，一切资源和馈赠都不过是为了政绩的投资。领导的意思很明确：我校在你身上投入很大。现在为了我校多一个清北，你也该做点贡献了。
整个谈话堪称无聊至极。领导滔滔不绝，先是带点责怪地感叹他高考失利，接着大谈北大的好处，什么有许多学长学姐照顾，什么以后想从政很容易，什么前途无量、未来光明……
“这些算得上什么？”一小时的唠叨过后，是左筠的爆发，“你以为我呆在高中，天天学那些死板的机械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在大学学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我突然放弃十年来的梦想？为什么把我丢给我毫无感觉的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