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BY空心(2)

“哥，你最近工作忙吗？”秦九霄问。中午周子舒过来的时候他开车去接，看他显得有些疲惫，坐在车上好几次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没一会又醒来，望着沿途桃林发呆。“要注意休息啊，身体重要。”
“好，我知道的。不算太忙。”
周子舒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哥”，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却不是九霄。衬着聒噪蝉鸣和昏黄月色，那声音空旷遥远得有些不真实。
从那之后，他开始经常听到那个声音，不过没有再叫过他“哥”。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当时听错了。
2
周一开例会的时候，周子舒猝不及防间又听到有人说话。直到韩英在旁边碰他胳膊，小声叫“周厅长，周厅长”，他才回过神来，看大领导示意他上来汇报工作，其它各部门领导也都转过头看他。
接下来几天里，那声音时有时无，时断时续，但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一些，好像说话的人离他更近了。
直到有天，他能清楚地听到对方叫他“阿絮”。
周絮，那是写在户口本上的曾用名，只存在于他短暂的童年时期。如果不是这个声音提起，他早已经忘了。

“你听到了吗？”周子舒签字的手一滞，一滴墨水落在纸上晕开。
站在他面前的韩英迟疑着，心里揣摩了几秒钟刚才汇报的内容，又揣摩了几秒钟他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开口问：“您说的是……？”
“那个声音。”
“什么？”
阿絮，阿絮。
“你没听到有人说话吗？”周子舒皱起眉头，盯着韩英的脸，看他动作犹疑而表情坚定地摇了摇头。
韩英从办公室出去之前，忧心忡忡地对周子舒说，“领导，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保重身体啊。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尽力办好的，您不用操心。”
周子舒终于决定去医院，是因为那个声音已经开始同周围的声音重叠，他哪个也听不清。除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有好几次，他感到那说话声分明是从他家门口传来的。年轻男人就站在门外，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香草气息，愉悦而温柔地说，“阿絮，开门呀，是我，我回来了”。他打开门，楼道里都空无一人，死寂甚至无风。
周子舒终于忍不住，扒着门沿对着空空荡荡的楼道问：“你是谁？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