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十(3)

吃完饭他就去了画室，刘昊然拿着果汁进去的时候，看王一博并没支画架，开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桌前做板绘。
“作业难吗？”刘昊然坐到他身边。
“还好，不急着交，我先框个大概思路。”
“你明天没课吧。”
“嗯，”王一博仍看着屏幕。
“我给你榨了西柚汁，有点苦，但助消化。”刘昊然把果汁递给他。
王一博接过去喝了一口，微皱下眉，转头看刘昊然，刘昊然摸摸他头顶，“乖。”
王一博很乖，把剩下的果汁一口气喝完。
西柚汁微苦，更苦的是里面混着的药。
刘昊然用的是可以合法使用在未成年人身上的镇定剂计量，如果不是王一博，他自信不需要药物辅助，但是是王一博，他自己的心先乱了。
久病需猛药，他以前想用爱护让王一博慢慢释怀的那些过往，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问题本质，他得知道王一博遭遇过什么，才知道怎么把他从泥淖中拉出来。
陪坐在王一博身边，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王一博就放下笔，靠在他肩膀上，“不想画了。”

“那就不画了，”刘昊然把他抱横抱起来，
王一博软软的依偎，刘昊然把他放在床上，贴着他躺下，像往常那样把他拥在怀里，轻轻抚拍他肩背，王一博抬起头恍恍忽忽的看着他，呢喃叫了声：“昊然。”
“我在。”
王一博对他的抚慰是完全不设防的，全心全意顺从的接受，这在催眠里等于打开了三分之一的屏障。
刘昊然抚摸上王一博脖颈，左右轻缓按压揉捏他的动脉，把血流的速度控制在他想要的范畴，王一博稍微清明他就放缓，更昏沉他就加重，他要的是半清半醒的状态，催眠是个极度复杂的生理催化和心理暗示的过程，他想催眠王一博确实太容易，刘昊然的手停顿片刻，痛楚心酸。
直到王一博还睁眼看着他，但明亮乌黑的眼珠渐渐晦涩的没有焦点，容颜是他寻常的清清冷冷。
“一博，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王一博的鼻音略重。
“我是谁？”
王一博停了很久没答，刘昊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不得不把两个弱电贴片贴在他手腕和额角，一簇一簇微弱电击，只有他自己的手一直轻轻抚摸王一博脖颈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