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91)

孩子是两个人的延续，只是可怜这个孩子，从小没了双亲，但樊伟相信，沈星明一定会好好对他的。如果不是沈巍，那更好了，樊伟想，那么沈巍就要记他一辈子了，谁让沈巍算计自己，又吓自己，他这回真的生气了，不会理他了。 樊伟一点也不想体验那种对信息素的渴望，他不是谷一萍，没有孩子他真的活不下去。 “我会尽力保全你们父子的，二选一只是最坏的结果，你乐观点。”只是很大可能发生，后面的话他没说，他现在需要给樊伟一个求生的意志，“沈巍在赶来的路上了。”他撒了谎，现在谁都没联系上沈巍，罗浮生也联系不上，什么情况沈星明也说不清。 樊伟笑了，眼泪止不住，他口语着谢谢。他怎么忍心留下孩子一个人。 “待会进手术室，你一定要撑住，你现在宫口全开了，最好是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知道吗？”宫铁心交代着，手术室那边来消息说一切准备好了。
樊伟点点头。 沈巍浑身是血地冲到医院，一路上吓到好多人他也不在乎了。樊伟还在手术室，沈星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着呆，红色的提示灯亮着。那么刺眼，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 “小夜。”沈巍喘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星明木然地抬头，从不可思议，到庆幸，最后是愤怒，冲过来对沈巍又打又踢，嘴里不忘责问沈巍，“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哥夫流了好多血，你知不知道哥夫选择保小孩，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吓我们，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沈星明快要崩溃了，要是樊伟出事了他怎么办？要是沈巍真的回不来他怎么向樊伟交代？要是他俩都不在了，他该怎么面对刚出生就成为孤儿的侄子？ 沈星明没有经历到樊伟的绝望挣扎，他只是在听到宫铁心转述的决定里咂摸出那一点诀别的滋味。如果沈巍死了，他可以去陪沈巍，沈巍的生命也得到另一种延续，如果沈巍活着，即便樊伟不在了，孩子也可以支撑着沈巍继续活下去。

而不是如沈星明选择的那样，留樊伟一个人。 沈巍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不再运筹帷幄，掌握乾坤了，他觉得无助，如果说上一次侥幸，他护住了樊伟，那么这一次，他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等待判刑的茫然。 “小夜，我好像，真的做错了。”沈巍没有躲闪，任凭沈星明捶打踢，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整个人都木然。 罗浮生拦住了沈星明，他怕再这样下去，两兄弟必要倒一个。他拍着沈星明的背安抚着，信息素软软地包裹着，夹杂一点血腥。 枪响的一瞬，沈巍本能地侧身，子弹擦着手臂飞过落到海里，手机被甩到一边顾不上捡。他们没有预料到胡奇的胆子这样大，公然开枪，看架势是要把他们俩弄死在东江。僵持到警察来了，沈巍和罗浮生被带去问话了，耽误了一会，一出来就收到宫铁心发的樊伟在医院的消息，连忙往医院赶。 沈巍现在就很后悔，后悔一切的谋划，后悔对樊伟的试探，后悔自以为是的自大，总以为一切都像沈丘说的尽在掌握。
可是沈巍忘了，沈丘从未对温思暖用过计谋。 沈巍在第一次的恰巧里得了便宜，他忘记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总被眷顾。就像现在，他除了自责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冲进手术室的权利都没有。 护士出来了，“谁是病人家属？” “我，”沈巍连忙回答，“我是他的伴侣。” “病人大出血，你们做好准备，这是第一次病危通知书，请签字。”护士早已习惯这种场合，公事公办地让签字。 沈巍颤抖着签下字，那大概是他写的最丑的字了。 第二十八章、名字 井然从意大利满心欢喜地回来，他有一个好消息想要第一时间和樊伟分享。可没想到见面是在医院里，樊伟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 柯泽这一次没有选择帮沈巍，或许当时在意大利沈巍对樊伟的深情毋庸置疑，但当看见此刻苍白若纸的樊伟，柯泽还是沉默了，任由井然失掉风度地狠狠揍了沈巍一拳，扯着他的领口质问，“为什么小伟会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