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耽美】长衣短衫 四(16)

郝眉出了巷子口，正看见一个拉洋车的在路对面休息。郝眉走上去递过一把铜板：“去邱家照相馆三楼找肖奈，跟他讲郝眉让他找医生到这里来，说是星辰受伤了。”
郝眉交待完了，又在街上走了一圈，在街边买了些点心，提着纸包回到小屋。才进门就看见柯鸥坐了起来试图要下床，郝眉把吃的放在桌子上赶紧过来拦：“你要干嘛？”
柯鸥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去了好久。”
郝眉这才注意到柯鸥昏昏沉沉，脸上泛红。他在炕沿上坐下，扶着柯鸥面庞，把自己的额头和柯鸥的互相贴着，鼻尖对着鼻尖，郝眉皱起眉头：“你在发烧。”
柯鸥听不清郝眉在说什么，恍恍惚惚间手已经揽上郝眉的腰。他现在浑身都脱了力，无论身边有什么东西他都本能地想倚着靠着，于是昏昏沉沉的柯鸥就这么把脸埋在了郝眉胸口，把整个人的重量都覆了上去。
郝眉心里一软，把和没骨头了似的柯鸥扶着往床上躺好，稳住不规律的心跳跌跌撞撞走向桌子：“我买了点心，你先吃一点。”
他把纸包塞进柯鸥手里，又往门口去，一路踢到桌角，又绊倒了笤帚。

“我……我我我去烧点热水给，给你喝。”郝眉扶起笤帚靠在墙角，出门时又被门框绊了一跤，踉跄好几步。
郝眉从水缸舀起水倒进锅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跳，才想起来：“火……要怎么生？”
他左看右看，只得出去敲领居家的门：“向您请教一下……”
待郝眉烧好水，外面响起了肖奈的声音：“郝眉？在哪儿？”
郝眉立即迎了出去：“这儿！医生带来了吗？”
肖奈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小姐：“你好，我是二喜，贝微微的朋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得空的医生，我是城北医院的护士，过来包扎一下打个针还是绰绰有余的。”
郝眉扶着柯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二喜正拿着毛巾沾了盐水在给柯鸥清洗膝盖上的伤口，土办法糊上去的香灰草药反而加速了伤口感染，清理出来的伤口周围肿胀发红，郝眉有些不忍心看。他又看向柯鸥，却见患者本人气定神闲地接受治疗，只是偶尔疼得皱起眉头，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伤口都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郝眉一阵心疼，默不作声握上柯鸥的手：“你要是疼你就说，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