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索香】两极 番外04 白日烟花（基罗番外）(9)

他伫在那里；这句话让他紧抿的唇角弧线往上挑开了一些。
尤斯塔斯……是那个尤斯塔斯当家的？……
有点意思。
手指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像梭子般转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转身注视着适才擦肩而过的身影；但直到在拐角处转了弯、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那家伙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次。
尤斯塔斯·基德。
这家伙……
他被挑起了无名的斗志：
下一次，要你不得不正眼看我。
——那是24岁的自己。
就像是身体长开了那样、自我的存在越来越无法忽视。
狭小的、四面铁壁的囚笼，已经承载不下了。
眼前仍然是那扇铁窗、虽然被放大了很多倍，但那一道道铁栅仍然像当初那样横亘在那里，隔绝着无垠的空间、更多的未来。
他把手放在了上面。
现在已经可以推开它了吗？还是说，乖乖呆在这边比较安全？
不——必须得推开它，那边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他想到那天擦肩而过的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伙。

我也可以跟他一样自由。
像尤斯塔斯·基德一样。
他猛地发力。
仿佛咒语一样，那久远的、斑驳锈迹的牢窗呼地一下向两边撞开，窗外的风带着海风的清新与咸涩，灌了他满身，像是要飞起来；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身侧，耀得世界一片灼白，简直要烫伤他灰色的瞳眸。
踏出牢窗的脚，踩进一片柔软而无人的海滩，在细沙上留下第一行的足迹。他的脚落在砂上，沙滩便耀出了一片金色的晕染；他的眼望向天空，天空便多了一行飞机的彩烟。他的眼望向防风林，树林便绿得像刚上了油彩；他的眼掠过那些、望向更远方时，风便刮得大了，带起那婆娑的姿态，像是要飞进天的画幕里。
海倒映着天，蓝得像是上等的绸缎；不远处打翻了斜阳，撒了一席碎金，在波涛的起伏间若隐若现。火烧云是上帝打翻的葡萄酒，被谁蘸着画满了晚霞；再一层层晕开、渐淡，像咏叹调的旋律，合着敲过彩色琴键的指尖。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听着像是山治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扭头，贝波和樱花会所的大家就呼啦啦地凑到他跟前，七手八脚地推着他往前走。坐在石头上的哲普老头子捻着胡须看着他笑，他的义腿戳进沙里；库蕾哈医生站在旁边，掸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灌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