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降御】后辈前辈 03 残夏(8)

降谷不知道要怎么带领球队。他没有泽村那样的亲和力，御幸那样的人格魅力，也没有哲队那样的强硬魄力。但他敏锐地感受到了气氛上的浮动，好像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他们也一样明白自己缺失了一些东西，随着御幸的离开被抽走了，剩下的人好像空气中悬浮得不得落地的灰尘，就像那天拥抱以后的自己，失重般的脚不沾地。他说不出大道理，也没有办法将自己这敏锐的感触告诉谁，能做的只有走回自己的位置，将一颗球发泄似的狠狠投进捕手手套里，发出轰然响亮的巨大声音。
一瞬间世界就安静下来了，浮空的人们在渐渐下沉，就像自己用厚重的灰尘满覆上藏在心底的告白那样。他们都整齐而笔直地看向降谷的位置。
“留下的人就继续训练。”他低声说，在泛红的唇前轻吹了下指尖。
世界又开始正常转动起来。
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吧。像是宇宙里旋转的两颗星，好像害怕万一撞上的话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结局那样，尽力地绕着对方走。他记得他们之间最为亲昵的举动，就是自那一次指甲劈裂之后，御幸有时候会嫌他笨手笨脚那样，帮他修剪指甲和涂上护甲油。他的手指垫在膝弯和御幸的手之间，两人的长腿像两个V字一样叠在一起，大腿内侧暧昧地互相轻碰着。他以为自己急促的呼吸只是由于长跑后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心跳，御幸的鼻息吹在他的指尖顶端，那温度是有点儿潮湿的温暖，好像立刻就能抓牢什么的魔法，下意识地往回缩时，却被捉住了，自己的捕手笑起来，嘴角的后方斜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眼底视线从黑框的上缘透过来，得逞地微微眯起。

不知什么时候就养成了习惯，也学着朝指尖吹一口气，那湿润的带着体温的暖风包裹着我容易发冷的部位，再握住球的时候，这微小的魔法就能把那说不出口的、微尘一般悬浮的颗粒，随着那颗旋转的白球抵达你所在的位置吧。
你明白吗，你听见了吗。
连我也是至今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砰，砰，砰，砰。
[1] OB：借用《钻石王牌》原作的说法，OB是old boy，即毕业生/学长的意思（泛指）
[2] C位：指捕手（Catcher）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