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降御】后辈前辈 03 残夏(4)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出声的。
“以后……见不到了吗？”
“说什么傻话。”御幸噗嗤笑出声来了，“我又不是挂了。”
“……前辈不会再接我的球了？”
“比赛场上的话暂时是不行了吧。”他反手抓过对方的手腕，朝着里头安抚地轻搔了两下。“喂喂，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甲子园之后我们就没法搭档的事实吗？”
降谷垂下头，抽疼更加厉害了，好像连着脉搏扯着手指在微微颤抖。
“喂，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又不是水晶鞋，自大也要有个限度，能接到你的球的捕手海了去了啦。只要一直在打棒球，总能再见的。” 御幸看上去十分乐观地说，“也许职棒里在同一队，或者，只要你足够优秀入选全明星，我还是能接你的球的嘛。”他拍了拍后辈，然后一点点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握力里慢慢抽出来。“再说了，你还会遇到更多的好捕手的，那时候就会忘了我的好啦。由井也完全足以胜任了——”
年轻的后辈感觉到疼痛一阵阵地连着血脉和经络抽搐着。御幸没有收拾完全，桌子和柜子里明明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说他要走了。自己想说的话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出口，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了？

“前辈，我……”
但说了又怎么样呢？还有半年，算上秋季大赛和明治神宫，而他却基本要在养病中度过；自己又能为他做什么？是能去探病、和他共度闲暇的时光，还是能替他决定未来的走向？
好像除了徒增烦恼和麻烦以外，我什么都做不到。
御幸回头看他，却没有问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个角度看起来，降谷那付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像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前辈叹着气、嘟囔着我最不擅长这个了，一面丢下提包，像在本垒上示意他‘放松’和‘随便投’那样张开双臂，将小一岁的搭档包裹进怀抱里。
“接下来交给你啦。”他顿了顿，“好好照顾自己？嘛，不管是训练、吃饭、睡觉，还是指甲、衣服，以及投手阵的领导……你也要开始逐渐做点事情了啊，你是前辈了嘛。”
他感到肩胛骨的位置，环抱过来的后辈的手心揪着弹力上佳的衣服外套，好像要将它们打个结那样，他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似乎正在嵌进自己背脊的纹路里头。
那微低的体温连着拥抱的力度，几乎填满胸怀的满溢感，好像两人是个能嵌在一起的圆似的，完整无缺，再无多余的、孤独的部分。御幸向部长和教导主任报备过伤病状态，得到开学以后的病假许可后，拿着他的行李往青心寮的门口走。宿舍里大部分人回家了，少些留宿的在操场上自主练习，气氛算得上是轻松欢快；除了降谷，恐怕其他人都没有在意到自己摆出来的笑容底下的心思。他人情世故上迟钝单纯，但其实在情绪和细微动向的接收方面异常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