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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宜】药 21 [end](11)

2023-04-09 来源:句子图
狡啮最终在城楼顶端的铁栅旁找到了宜野座。他歪靠在闸口边上,睡得很熟;他的脚下栅门大开,过长的额发被呼啸的晨风拂到一边,露出被擦净的光洁俊美的脸。他手腕上的电幕正在唱着早操歌,而四周除了这歌声与风声外,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他手心半阖,里头是一枚再朴素不过的长钉。
狡啮把那根长钉攥紧,直至扎破手心。它毫不起眼,平庸简单,只是某个大型的组合机械上的一个最为微小的零件罢了。他仿佛看到被恐惧驱使的人潮汹涌地推挤着扇岛铁栅做的囚门,很多人被踏死在铁栏的两侧。没有人下令放行,于是守备队仍然执行着坚守的任务,攻击企图破门的普通市民。
谁也没在意先前的思想警察此刻已经越过火场,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去见自己的爱人。但他停住了脚步;他听见了惨呼、哭叫和求救声,先前几乎要杀死他的人们此刻正在毫无道理地互相杀戮。他改变了他的方向,他抛下了他的爱人。他从特洛伊城的一侧爬上闸口,身上挨了三颗子弹和十五道刀伤,只为了拔起那颗箍着牢门的微不足道的铁钉。
他做到了,正如他一个人横渡这黑夜中冰冷的大海。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至关重要又微不足道,但却必须去做的小事。

【狡宜】药 21 [end]


飞机的骨架从半空中坠落,落进泥土里,落进恰才的坟茔里。只剩下爆炸后天空的浓云,像被什么黏连在一起似的久久不能散去,红的火光在里,黑的乌色在外,而中间竟还掺有一丝白,扯开一张小丑般的笑脸。
只剩下一个人注视着这一切。
这仿佛在微笑着和祝福着的天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所有这一切只是在我们心里,而我们身外就全是永恒的寒冷和寂灭?难道说,我们真的只能孤独的存在于世吗?[13]
电幕仍然不知疲倦、不知悲伤、不知苦痛、不知孤独地歌唱着。狡啮将它从他的手腕上卸下来。他发觉那金属制的底盘接合处的缝隙似乎比平常要大上一隙;但只是极微小的差别。他将底座拆开,里面的夹层里塞有一张纸条。这便是所谓的‘灯下黑’吧,就像对身边最为亲近的感情反而无睹,电幕同样对它自身的阴影全无所觉。
像早料到狡啮此刻的慨叹和悲哀的质问那样,那张纸以极其工整的字迹写下再浅显不过的答案:
我爱你。
狡啮在他身边坐下,闭上眼,吻他冰冷的嘴唇;一如当初在记忆中的阳光下,他们所分享的同一个秘密,与同一个吻。我不比瓦尔登湖更孤独。他想象他们泛舟出游,林间的小屋和一条老狗,篝火哔拨地响着,湖水的深处月色皎洁。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他的皮肤被月光浸染,他的眼睛是整个宇宙里动摇不定的星星,他的嘴和灵魂里都有沾自我处的烟火味道。爱是一个光明的字。

【狡宜】药 21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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