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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宜】药 19-20(16)

2023-04-08 来源:句子图
当时我只顾挣扎,只顾在他的唇间找寻最后可供呼吸的氧气;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与白在不具备象征意义的时候没有情感上的区别;冷与暖在不带有意识判断时也无所谓好坏。但对我说话的是谁?白色的蜡在冷却,把他的名字和样貌遮盖得不露痕迹。
我改换了方式。不去钻思想预设的迷宫,而是从更高处俯瞰并统治它之后,行动便变得没有那么滞涩了,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抬高枪口,那一发子弹最终擦过佐佐山的肩头,撞到离鹿矛围不远的铁栏上。紧接着我才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听见縢的呼喊声,还有更多脚步声,惊呼声,交织成一副真实的狂想曲。佐佐山把我重重地压在地上,我的鼻腔闻到泥土的气息。“你还好吗,警察先生!”他的语调仍然戏谑饱满,但我感到有温热带着腥气的血水浸透了我的脖颈,他一只胳膊上的外衣已经被染得变了色。
“!……佐佐山——”
“唷,”他一副没事人模样眨了眨眼,“想起我的名字了啊。也许还是不想起得好呢;令人不快的回忆又增添了一项吧?”
我犹豫着怎么回答他。我的大脑仍然一片混乱,时间被拉得极其细长,唯有血腥味令我清醒。他朝我笑,带有些客气的,藏不住的尴尬,却又显得诚恳。他的面容没有我上一次记忆中那样可憎了;我不清楚改变的是他还是自己。

【狡宜】药 19-20


我试图履行身体的权限,重新控制肌肉和神经站起来。他也朝我伸出手,以很快的速度抓住了我的手腕;然而紧接着是一声巨响。我看见他的脸孔的下半部分到肩膀的上部从中间被陡然撕裂,创口渗出的体液,溢出的肉块、白骨和外翻的黄色皮下脂肪。鲜血飞溅出来,它们兜头浇下,将我整个人染成与原先彻底不同的颜色。
宜野座踉跄了一下,但他仍然站直了,他似乎重新接管了思想的主控权,几乎断成两截的尸体从他一边的肩膀上滑落下去,他的大衣贪婪地吸饱了足够的血水,在黑色的底里透出一股暗红的反光。他的嘴里、眼里、鼻腔里,都是血,旁人的血,思想犯的血。他的脚下甚至映得出自身的倒影。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血水不停地滚落下去,但即便流淌殆尽,也不复原先的本色。
他记起自己去看处刑,在推搡的人群里,在自我的囚笼里。那时的他渴望得到一杯思想犯的血,尽管他其实并不相信它能治愈母亲所罹患的思想热;但系统说了它有治愈的可能性,所以他也无条件地认可系统置予的如是前提。
实际上那一天他也尝到了那名思想犯的血。没有被治愈疾病,但却着实拯救了当时那副迷茫的灵魂。这一次,口腔里充斥着腥浓的血锈味,眼泪毫无所觉地滚落下来,冲淡了、混着下咽,好像对方的某个部分,也彻底地融入了自己的生命里。

【狡宜】药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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