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一声（下）(2)

可谁跟我谈啊？” “我。”樊振东忽然拉住林高远的左手手腕，格外虔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重复道，“我跟你谈。” 林高远被吓得不轻，一时间忘记了反应，一句“我跟你谈”在他耳边来来回回播放了无数遍，直到樊振东再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才发现这不是梦。 “我，我……”林高远语无伦次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下意识遁地走，结果方向搞错了，抬腿的瞬间才反应过来想收回却为时已晚，扑腾一下眼看就要正面朝下摔在步梯上，得亏樊振东反压够快接住他给他当了肉垫，两个人啪唧一下摔步梯上了。 林高远赶忙爬起来，他觉得他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又在玩什么打赌游戏？缺德，居然拿我开玩笑！”他抬脚就对准樊振东的小腿踢了一脚。 “没跟你开玩笑。”樊振东重新站起来，他站在上一级台阶上，微微俯视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是哥哥实际上更像弟弟的人，“我从孔令轩那里知道了你喜欢男生，来找你告白。
” 林高远当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有意向樊振东隐瞒自己性取向的事情，对于其他人他倒是坦坦荡荡得很，可独独不想让樊振东知道。 “告白？你喜欢男生？”林高远上半身后仰，特意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我喜欢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喜欢你，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都说林高远这个人执拗，其实樊振东这个人认真起来也是难缠得很。林高远无比清楚今晚不可能糊弄过去，他侧头看了看小区门口，那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在一起算什么呢？”林高远回过头来，“我们的爸妈彼此都认识，他们知道了会怎样？周围的人又会如何看待我们？我们可能会遭遇长辈的阻扰，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还得忍受各种闲言碎语……”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樊振东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今晚你拒绝了我，你会不会后悔？

” 林高远抬眼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樊振东有些着急，再次追问他：“林高远，回答我，你会不会后悔？” 身后的超市在零点的时候准时关门，灯最先熄灭，一把密码锁落在门把上，像是林高远心中的决定也终于落下。 “我不会。” 从前他们很喜欢看对方的眼睛，仿佛能够从一双眼里看到令自己安心的东西，而现如今他俩谁也不敢看向对方的眼睛，一不小心对视也会假装不经意地迅速移开。 晚上十点钟林高远的房间才算收拾得差不多，他将最后一件蓝白拼接外套收进衣柜里，拍拍手如释重负般道：“终于收拾好了，今晚谢谢你，小胖！”他一扭头，正巧跟樊振东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撞个正着。 “嗯，不用客气，你早点休息。”樊振东不自在地别开脸，说完转身往外走，出去时还很贴心地将林高远的房间门带上了。 夜深不知几时，樊振东忽然被浓烟呛醒，他感到周围热哄哄的，还感觉到有人很着急地在推他胳膊，耳边是林高远的声音：
“小胖！小胖！你醒醒！” 樊振东猛然坐起，发现自己已然深陷一片火海中，下一秒林高远把一块湿毛巾拍在他的下半张脸上。“小胖，你别怕，消防人员马上就到了！”林高远穿着蓝色羽绒服露出上半张脸站在床边，他自己害怕到不行还在安慰樊振东。 “你怎么在这里？”樊振东从床上爬下来，他粗鲁地把林高远往外推，“你快走！” “我不走，我就是回来找你的！我是回来找你的！”周围的火势很大，林高远的声音更大。 樊振东一把将林高远拽进怀里，湿毛巾在这个动作间掉落在脚边，他侧头去吻林高远的耳垂，吻了一下，就立即被林高远的嘴唇接管了。樊振东拥着林高远倒回在他的床上，他无比虔诚地轻吻他的爱人。 樊振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林高远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了，身上还是那件蓝色羽绒服。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可能是林高远神经紧绷太敏感居然立即醒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