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枝》16-20(15)

他有心想抽根烟，又不舍得就这么上去，他们头发上的水汽已经在低温下挂了一层霜花，近看零零碎碎，远看仿佛雪落白头。他伸出手指替身边的黄少天掸了两下头发，两人随后再度变为最初的、并肩靠坐在水里的姿势。
两个傻乎乎的雪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与他们对视，黄少天两只手在身前玩着水，一边说道：“原来虽然过得昏天黑地，可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又不是谁拿枪指着我逼我去做的，所以我不会为那些事而自觉委屈。即使愉快的回忆不多，我也尽量只记住那些开心的事情，和对我还算不错的人，哪怕这些加起来，数年的积累过后也仍然没有多少，就好像那些年我都没真正的活过。”
他不断地捧起一汪水，又看它们顺着指缝迅速流过，思索着假如不是温泉有着蒸腾的白雾，或许在水面上能看到倒映下来的一片星空。
“后来我遇到一个人，遇到他以后，发生的哪怕是坏事我也愿意去记住，因为那对于我来说不再是不愉快的需要忘掉的事情。这短短几个月，我过得比过去的几年都要充实。”
水花轻溅，叶修握住了黄少天的手，缓慢地，认真地，与他十指一一相扣。

“这又不是一场梦，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一转眼就会不见了似的。”叶修感受到黄少天指尖的微微颤抖，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咱们俩这场游击战也差不多该分胜负了，这次不会让你再往回跑了。”